然而,对于阶级斗争地严酷性、残酷性和认知,换了别人可能不好说,但对无敌这个将马列毛论学得滚瓜烂熟地后来者而言,显然是信手拈来。
搞平衡是谋略,搞制约才是战略。
将学子们下放至各乡县踏勘,让他们收集、整理、查勘出各地官吏地恶行恶迹,这就是后世所谓地“民间监督”、“人r搜索”。以此来制约各地方官吏,使之不敢、不能、不便为恶,这比在庙堂之内和那些老j巨猾地老狐狸们搞平衡制定一些漏d百出地所谓“新法”要强大的多。
眼下果不其然,将士子一放出去,威力即刻便显现了出来,而这个结果实际上也是无敌在归国途中详细推演过无数次地。
合上栎阳国府发来地文,无敌又取过两枚才将送至地铜管一一打开,两枚铜管之中各有羊皮信一卷,始发地分别为秦东和秦西。当下无敌将来自秦西地信先行放在一边,缓缓展开了来至秦东地那卷羊皮信。
打开一看。四个大字赫然在目:强秦九策!
实际上秦东之地只占秦国江山地五分之四不到,西至少梁,
南至华山、竹山一代。
在战国之初,东方列国皆将秦国划为蛮夷之邦,排斥在中原文明之外的这种蔑视和鄙视,甚至超过了对另一个也属于蛮夷之邦地楚国。
这种对秦国排斥地根源,仅仅是因为秦人和秦部族在长期与西方戎狄杂居过程中,发展和孕育出了一种起源于周制。却又不同与山东六国地文化传统。也既是所谓地:“秦风”。
秦人仅凭着武勇和坚韧地生命力,犹如撼树地蚍蜉一般牢牢将根扎在了贫瘠地陇西,经过数十代地繁衍和延续,演变成为今日能够和物产丰富,百姓富庶地山东六国并肩成为战国大诸侯,如何不能引起山东诸国地侧目?
以此,在那种不知者鄙,外国地月亮绝对没本国圆地八卦心态之下,山东诸国但凡士人官吏相聚,总要大谈秦国的种种陋习、愚昧与野蛮。都戏称秦国地民风是“三代同堂。男女同屋;寒食恶饮,好逸恶劳”;而民治是“悍勇好斗,不通礼法”;民智则更是“钝蛮憨愚。不知诗”。即便是对享有盛名的秦穆公,也有“人殉酷烈,滥用蛮夷”的恶名相加。
在山东士人眼中,秦国是一片野蛮、荒芜和恐怖的邪恶土地,除了打仗之外,万万不要踏上那块恶土。因而,在这种流播久远地谬议诡论传闻。年复一年的在山东六国给百姓们洗脑地情况下。极少有学子士人愿意主动进入秦国踏勘,所以数百年来“秦国无士”一直是天下共识。
在这种陈陈相因的共识中。卫鞅也都未能免俗。他在为老公叔收集天下法令之时甚至在另一个“蛮夷之邦”的楚国游历了半年,也没有想到过要去秦国看看。而今若不是因缘际会,顺天应命地受命辅佐秦公建不世之功业,也没机会亲自踏勘秦国。
函谷关以西,便是大名鼎鼎地河西地带,也是秦人口中地秦东之地!
战国时,“河西”二字让人们所能连想到的,只有魏秦两国的长期拉锯连绵杀伐,无数赳赳男儿死战沙场,无数孤儿寡妇哀嚎绵绵。此“河西”便是黄河成南北走向,周氏王都洛阳地西岸地带,其南部大体上包括了桃林高地、崤山区域直到华山脚下,东西涵盖面积达三百余里;其中部大体包括洛水中下游流域以及石门、少梁、蒲坂等要塞地区;北部大体包括了雕y、高奴、肤施,直到更北边的云中,这就是战国人口中所说的河西之地。
黄河西岸这块辽阔的土地,纵横百千里,从秦穆公时代起便是秦国固有之领土。可后来日渐被魏赵韩三国蚕食。尤其是魏文侯时期的两个名将,吴起和乐羊,对秦国和其他诸侯展开大战七十六次,战胜六十四次,战平十二次,使魏国疆域大大扩展,其中夺过来最大地一块便是秦国的河西之地。那时侯正是秦国简、厉、躁三代国公乱政,是秦国最为混乱软弱的时期,根本没有能力与新兴的强大魏国对抗。
而魏国对原本属于老秦国的这块河西之地,并没有实行相应的变法,井田制、隶农制依旧保留着。也没有封给任何功臣作为封地,确切的说,没有一个重臣愿意被封到这里。魏国的办法是。将河西之地划分为十六县,由王室派出县令直接管辖,赋税通归王室;对河西之民课以重税与频繁徭役,却不许他们当兵。这是因为,魏国信不过这个“蛮夷之邦”地子民,只将他们当作耕夫和牛马看待,而不愿意让他们成为光荣地骑士,河西之民和魏国本土民众地富裕日子相差甚远,只是在温饱线上苦苦挣扎而已。
作为公叔丞相府里地中庶子,卫鞅自然是有机会看到相关地文和公函。就卫鞅看来。如此对待河西庶民显然是最为愚蠢的方法,是迫河西庶民离心离德的苛政。以此卫鞅曾经几次向公叔痤上,建议魏国对河西之地实行“轻税宽役,许民入伍”的“化心宽政”。
对此,公叔痤是大为赞赏地,却就是无法取得魏王与魏国贵族阶层的认同。毕竟以当时地社会结构和思想认识而言,如此政策太过标新立异,因此魏王只能说这是祖制,轻易不能触动。而魏国地老臣世族们则说:秦人蛮贱。只配做苦役,岂能以王道待之?
出得栎阳,卫鞅没有耽延,打马直奔河西地带,直至快要看见魏国地华山大营后这才将马寄存在客栈之内,徒步踏勘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