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种少年人独有的气质,干净,透彻,而他那双斜飞的凤眸,却又为这股气质,平添了几分若有似无的妖冶。
弄伤这样的美人,真是心中有愧啊。
不过要是不动手,他就会因溃烂而死。赵瑶下了决心,双手合力,大叫了声算是给自己壮胆,然后生生割下了他的一块腐肉。顿时鲜血直流,汩汩地冒着,她想伸手去按住伤口,哪料那少年低声吼着:“继续,别停!”他伏在大石上,手指猛扣在石块上,浑身疼到抽搐,转身,双目猩红地盯着某处。
她点点头,努力压下了胃部翻腾的不适,半闭着眼,一点点割去腐肉,待她完成后,那少年已晕死了过去。伸手在他的鼻子下一探,还好,还有气息。只是现在血流不止,这该如何是好?
扫过了大石上她散落的发带,赵瑶拿了过来,在他腰间紧紧地系住,希望能阻止鲜血。做完这些,她靠在大石下,蜷缩着身子,睡梦中,隐隐约约听到一声声闷哼,她揉揉眼睛,见那少年瑟瑟发抖。
赵瑶低头看了看自己披着的衣物,唔,照理说,这个情况呢,她该慷慨大义地解开衣物的,可是......她也很冷啊,最多给他该些稻草吧。
比起自己的命,即便他是美人,也没得商量。
在一块大石下,她弓起身子,裹着衣物,过了会儿,石头上的少年不但没有安安分分地睡过去,还将那些稻草都踢落。赵瑶起身,好好地再次盖上,结果还是一样,她火了,解了外衣盖到他身上时,这小子却奇迹般地温顺了下来。她嘴角抽搐,脸色很是难看,若不是念在他有伤在身,她真会狠狠揍他一顿。
没了取暖的衣物,这一觉,直至半夜才睡了过去。
第二日,把她从美梦中叫醒的,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此时已是日上三竿,大片的阳光照人洞内,睁眼前她用手挡住,些许刺目的光芒从指缝中漏出。
“姐姐,你醒了?”
那声音,如同微风轻抚,轻柔,温润。
那道光芒中,渐渐地聚起了一个模糊的形状,那是一个少年的身影,浑身沐浴在一片金色中,如玉的肌肤好似泛着圣洁的光泽。逆光处,他带着浅浅的笑,慢步走来。
“嗯......”忽的,她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起身,伸手制止了他的前行,“你......还是先穿衣吧。”要命啊,一大早这厮就玩裸/奔,可怜她还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受不了这般刺激啊。
那少年停住了脚步,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应了声,安静从容地穿好衣物。在系上腰带时,他动作一僵。赵瑶以为他是在意这道伤疤,想安慰几句的,这时的他慢慢地转过身去,低头盯着那道疤痕,微敛眉心:“是吗,我倒希望,它永远都在。”
对于他的心思,赵瑶懒得深究,管那疤在不在,眼下最重要的是摘些果子来填饱肚子。知会了声后走出山洞,在洞口犹豫着到底往哪儿走时,那少年指了个方向:“右边。”说罢,他便再不说话,拿起石块,在地上刻画着什么。
他肯定知道什么。
这个想法让赵瑶欣喜,觉着当时救下他是个明智之举,除了霸占了她晚上的衣物外。所以一摘好了果子,她就急忙奔了回来,见他还认真地在刻着什么,便问:“这是什么?”
“这是猎场。”他抬眼,神色复杂地望着她,“就是我们身处之地。”
赵瑶极为淡定地扯了最为寻常的借口:“我摔坏了脑袋,现下什么都不记得了。”他盯着了她,良久良久,目光明亮,让人无所遁形,就在赵瑶心虚地以为被看穿之际,他却笑了。
他点头:“嗯,有理。”若然不是失忆,她见到他赤身的样子,便不会那般面红耳赤了。指指地上的画,说道,“这里就是我们所在之地,等明日我身子好些,我就从这里出去。”他点了一个标记的地方,赵瑶扯了下嘴角,那些字歪歪扭扭的,她不认识,尴尬笑着时,那少年突然一问,“姐姐,你可会与我一同走?”
一同走?
其实,当时救下他时就是这样打算的,只是被那么问出口,她那颗皮糙肉厚的小心脏好似,小小地,小小地跳动了下。
“嗯,那是当然啦!”不然也没人带她出去。
那少年听了,露齿而笑,煞是好看。她故作严肃地咳嗽,定了定心神:“怎么说你也是个小孩,肯定有地方考虑不周,还是姐姐我来缜密计划一番吧。”
“小孩?”他咬着这几字不放。
“这不是重点。”俯身看着那画,“这里既是猎场,我们从你说的地方出去,到时碰到猛兽怎么办?”
他张大了嘴,随后凤眸微挑,嘴角勾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笑道:“此处狩的猎物并非猛兽,而是另有所指。姐姐一路走来,难道没有看到那些尸体吗?所谓猎物,就是他们。”
“以人为猎?
“他们不是人,只是低贱的奴隶。”他说得极为平淡,不带感情,“但凡犯了错的奴隶就会被送到这里,以供权贵猎杀取乐。”
话说到此,赵瑶也知他们就是那些猎杀奴隶的权贵,否则根本就不会出现在猎场,至于为何他们会沦落于此,两人都心照不宣地闭口不谈。
接下去的半天,这个少年都在向她细细到来这猎场的地势情况,按他所言,这里地势险峻,出路唯有北边和南边两处。赵瑶探过了脑袋,咦了声,手指着南边的出口说道:“我们可以从南边出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