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戴上,等雷青云回来就能第一眼瞧见她戴上新簪子的模样。
「西北病疫当真严重吗?」戴完发饰后,春实实忧心的问,心知雷青云定是不忍西北人受病疫所苦,才决定送药过去的。
「是啊,听说每日有上百人丧命,累积至今已死了上万人,连朝廷派去治疫的官员都病死了好几个,这会人心惶惶,怕病疫扩散到京城,据说连皇上都忧心不已。」羊儿将在外听见的事告诉她。
春实实皱眉,这的确是大患,若是一个不小心让病疫传至京城,那可是国家的大灾难了。
「四少奶奶,东西既已交到您手上,那奴婢去忙太太交办的事了。」讲完西北的事,羊儿笑说。
「嗯,你快去忙吧。」
羊儿正转头要走,又见一个人惊慌失措的朝春实实跑过来了。
「四少奶奶,原来您在这,不好了、不好了!」另一个小婢女花儿找到她后,惊慌的说。
春实实眉心一皱,心情蓦然波动了。「五弟才传来喜讯,咱们府里哪还有什么不好的事?」
「是啊,出什么事了?」羊儿也问。
「这……老爷和太太这会都先到大厅去了,您过去一趟便知怎么回事。」花儿口笨,怕说不清,一时心急便让春实实自己过去听明白。
春实实心一沉。
父亲和母亲不是正要去祠堂上香告知祖宗那五弟高中的事?这会没往祠堂去却先到大厅,瞧来这事情严重了。这么一想,她赶紧快步往厅上去。
到了大厅,已听见赵氏在哭,陶姨娘也忧愁着脸,没了先前的喜色,最让人讶然的是,连雷耿狄都是一脸的惨白。
她仅是一瞬的怔然,便赶紧上前去。「父亲,这是怎么了?」
「你来得正好,家里出事了……青云……青云……他……」雷耿狄像是还没从震愕中回神,说话结结巴巴。
「夫君如何了?」事情与雷青云有关,她越发紧张了。
「青云让人押去京城候审了。」
「什么?!」她大惊失色。
春实实马不停蹄的到宁王府求见顾柏临,若非万不得已,情况紧急,她绝不会这样贸然来找顾柏临求助的。
前一阵子雷家送了一批药材到皇宫,怎知竟然被查出是次等货,雷家以劣药牟利,而且碰上了皇后刚好久病不愈,这就怪罪到这上头,雷青云如今是雷家家主,于是立刻就被地方官府押下送往京城问审。
听说在问审过后即会抄家,雷家现在是大难当前,愁云惨雾。
雷耿狄今早倒下了,春实实瞧那症状是剌激过度中风了,而赵氏只会哭,什么事都做不了,反倒是陶姨娘还能镇定的扛起照顾雷耿狄的事,而雷青石夫妇也已闻讯赶回老宅,春实实则到外头想办法求助。
「雷四少奶奶里边请,世子爷已经在等着您了。」宁王府的小厮客气的领着她进去。
顾柏临一见到春实实,未等她开口,当下便先道:「雷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这事我也已派人去京城查探情形,过两日等我疏通好关系,就让你上京入监去探视青云,你放心,这事我不会不管的!」
这番话让春实实当场落下泪来,外头人听雷家出事,惹的又是皇家,早不知避到哪去,谁还愿意与雷家沾到半点关系,就连分家出去的雷青岩,雷家出事至今都两天了,仍未回府里一趟问状况,就连雷耿狄倒下派人去通知,他也不闻不问,真正教人寒透了心。
反倒是顾柏临这异姓兄弟却比亲兄弟可靠百倍,夫君结交的果然都是有情有义之人!
「你先回去准备过两天上京探监的事,在这期间顺道查查送入皇宫的那批药材是不是有人从中搞鬼,否则以雷家多年来的信誉,怎会出这等纰漏?」除了安抚春实实,顾柏临慎重交代。
「嗯,这事已经在查了,相信不久会有眉目的。」她确认这批货不是雷青云督办的,正在查究竟是谁经手的,她不相信雷家人会这么草率,敢把劣品运进宫去,所以这事大有蹊跷。
春实实不便在王府久留,说了重点便赶紧回府。
家中这会正乱着,虽有雷青石回来坐镇,可仍镇不住府中上下的人心惶惶,因为万一被抄家,雷家就真的彻底完了!
她坐上马车匆匆回府,可马车刚停下,在车里她便瞧见朱黎儿站在雷府大门外徘徊,一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的模样。
朱黎儿也见到马车了,转头立刻要走,但走没两步,又白着脸转过身来。
「黎儿,你回来怎么不进府去?」春实实下马车后不解的问。
「我……我有话要对老爷说。」朱黎儿一脸像是下了莫大的勇气。
春实实蹙眉望着气色不佳、人也消痩不少的朱黎儿,觉得她彷佛刚大病了一场,听说她之前小产,想问她身体调养得如何,可见她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便作罢了,遂道:「既然如此就跟我进来吧,如今府里出事,老爷正病着,你说话也得当心。」她提醒朱黎儿说话挑拣着说,不可剌激到病中的雷耿狄。
朱黎儿没吱声跟着她进府,来到雷耿狄的屋子,见雷青石正跪在雷耿狄的床前,满脸的愧色,李巧也陪跪在一旁低泣着。
「都是我的错,您让我督办送进宫里的药材,可我连这个都没办妥,竟出这么大的祸事,该被押去京城问审的是我,不是青云!」雷青石自责的说。
中风的雷耿狄躺在床上,半边身子不能动弹,听到这话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