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晟的回应十分冷淡,刘符不禁有些挫败,但他也不太放在心上,又问:“最近赵军来骂阵的好像少了?”
说起这个,王晟微微笑了一下,“臣让人备了裹上油的火箭,只要赵军靠近,军士就从箭楼射击,几次后来骂阵的自然就少了。”
刘符不大认同地皱起眉,“如今赵国被我们赶到了上党城下,又与梁国结盟,有梁国在南牵制,必定避免与我正面决战,我军若是一直找不到战机,便会不得已而退兵。有人来骂阵,后面自然就有伏兵,但于我也正是作战之机,景桓何不开门迎敌?”
“王上尚在中军,”王晟看着刘符的眼睛,“臣岂敢弄险?”
刘符微微张开嘴,半晌没说话。他想,王晟一定不知道他自己这时候看向他的神情是什么样的,不论怎么看,这都绝不是所谓的“人臣”看向他的君王时的神色。刘符被他这样看着,心里像是被什么软塌塌的东西给裹住了,一瞬间就好像忽然开窍了似的,他从前从来都不会觉得不对劲,这会儿却一下子把以往每一次王晟用这样的眼神看向他时的场景全都串起来了——原来并非没露过端倪,只是他心太粗,从来没注意到过。可能王晟也是深知他这一点,所以虽然口中是一套说辞,但那双眼睛里的东西,从来没有藏得太好。
但这个时候,就仿佛一道闪电劈将下来,一霎时将他心底照得透亮,刘符一下子明白过来,什么“人臣之分”,都是糊弄他的鬼话罢了。
刘符心跳得快了些,两颊因为激动而微微充血——对于还在病中的他,这有点过于刺激了。他握住王晟的手,却并不出声,现在的时机不好,他要再等等,等军情缓和些再与王晟细究,但要让他松开手,那也是决计不肯的。王晟被他拉得靠近了些,见刘符脸色发红,想起昨日巡营时也是如此,回来就吐了血,不由得担忧道:“王上可是急着要出兵?破赵非几日之功,王上稍安,两月之内,臣必取上党。”
“对,没错……”刘符垂下眼睛,红着脸嘟囔道:“是急不得……”
大概在昨天被吓怕了,王晟这时还是不大放心,“紧要军务,臣定每日报与王上知晓。但还望王上莫要为此劳心,且安心养病,其余一切有臣。”
刘符把这些都当情话听了,等王晟说完,拉着他的手,抬起头道:“我自然是放心的。我这伤每天都见好,景桓也不要担心我。”
王晟怔愣一下,却不答话,反而垂下了眼睛。刘符看不到他的眼神,只能看到那两片短而密的眼睫轻轻抖了抖,然后才听王晟轻声道:“王上,昨日……”
“昨什么日啊!”刘符将他的手握得紧了些,嚷嚷着故意打断道:“今天都快到吃午饭的时候了,还说什么昨日不昨日的呢!对了景桓,今天在我这儿吃吧,省得你背着我偷偷不吃饭,咱大雍虽然不富裕,但也不差你这口粮食……”
赵营中,石威两手拄着剑,颓然地坐在正首,陈潜站在他身侧,下面站着两排将军,一个个都不说话,站得像两排木桩。
“都说说,可有什么破敌良策?”
众人互相看了几眼,一人拱手道:“全凭王上决断。”
赵王一拍桌案,“我要是有办法,还问你们吗!”
那人告了声罪,默默退了回去。众将互相瞧瞧,谁也说不出句话来。
刘符重伤,原本对他们而言是反攻的绝佳时机,却没想到竟然一直拖到现在都没找到机会。这些日子,他们把能试的办法都试了,从诈败到劫营,从激将再到拿粮草做诱饵,雍军都不中计。哪怕他们能从肚子里掏出再多的计策来,那也总得有见底的时候吧。
赵王重重叹了口气。接到王晟掌兵的情报,最一开始他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