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挺不靠谱的人,但万幸的是,每到关键时刻没有出错。
陆海遥中学时候有个毛病,每次到大考的时候,都会睡过头,不管家人怎么叫都无济于事,月考期中期末都如此,但由于是学校组织的考试,即便迟到还是让他进考场。
但是中考高考要求严格,迟到是无法进入考场的。所以在那两次考试的时候,周围的人都为他捏了把汗。
那两次考试,他破天荒按时起床,等家人去叫他的时候,已经洗漱好正收拾文具准备去考场了。
陆海遥把这些事告诉林知希,以为她会说“原来你这么不靠谱”、“还好你关键时刻发挥稳定”之类的话,但她却说:“那两次考试,你一定很紧张吧。”
陆海遥因为林知希这句话有些愣住。
从小他就被家人寄予厚望,但父母忙于工作,无暇顾及他成长的过程,所以只关心他的结果,平时犯些小浑不打紧,但只要交出父母满意的成绩就行,就连自小和他关系很好的陆幼鱼,更多时候也只关心他最后做得好不好,只要他能让父母满意,她就会舒一口气。
陆幼鱼那时只知道做什么都应该让父母满意,因此她也像父母一样,看重结果,即使曾经付出了很多努力与艰辛,只要最终没有成功,就是全失败了。
而陆海遥和陆幼鱼的人生里,没有“失败”这个选项,所以他们必须全力以赴,交出漂亮的成绩单。
他们都关心他考试那天有没有因为迟到而不能进考场,有没有考出好成绩,成绩是否能让他升入好高中、好大学,却从来没有问过为什么那天准时起来了,只当他是有大局意识关键时刻不会掉链子的人,他理所应当在那天不迟到,考出好成绩,进入好学校。
就连陆幼鱼也是这样想。
林知希轻而易举就猜出了他没有迟到的原因,那原因一直就静静地站在角落里,只要家人稍微转头就能看到,但从来没有人去询问。
第一次有人能够站在他的角度来看待那些理所应当的事。
他觉得自己像一个身体疲惫又沉重赶了好几天路的人,终于找到了一床软软的厚厚的羽绒被,可以不顾一切地,重重地向后砸下去,被子的柔软包裹着他,他的委屈他的不满都有了宣泄口——她是懂我的。
年少的惶恐早就不再困扰他,他可以坦然面对曾经的心思:“是啊,那几次考试,的确有些紧张。害怕考不好,会让自己以后没有办法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林知希问:“那个时候你想去做什么?”
陆海遥笑道:“其实那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具体想做的事情,只是模糊知道,有些事情必须做好了,以后的人生才会有更多选择,有更多的可能性。我不想等我找到喜欢的事情的那天,却没有能力去选择它。”
林知希没有笑,而是一脸认真看着陆海遥的眼睛,“陆海遥,没有一场考试能决定未来,高考不是,以后更加不会有,只是大多数人都被笼罩考试失败的阴影下,一直没能走出来,就把错误都迁怒于考试。”
林知希顿了顿,“比如我。虽然你也会害怕重要考试会考砸,但我觉得,不管你多么害怕,最后你都能做好,不仅是对考试,还有今后的生活。”
陆海遥没有想到林知希会安慰自己,其实他早就迈过了那道坎,学会了放过自己,不会再为一时的得失输赢而困扰,人生是场长久战,阶段性的胜利不值一提,阶段性的失败也无法击倒他。
但他还是问:“那如果我真的没有做好呢,你会怎么看我?”
林知希想了想,颇为认真地说:“安慰的话你肯定不想听,但实话就是,我也不知道。如果真到了那一天,我肯定会有明确的答案,那就到时候再告诉你吧。”
陆海遥伸出手把林知希的头发揉乱,有些不满有些责怪地说:“你这样说话真不讨人喜欢,也不知道哄哄我。”
林知希拍开他的爪子,说:“我已经在好好哄你了,你非但不感激,还嫌我哄得不够好。要换作别人问我怎么看他,我绝对回,这还怎么看,用眼睛看呗。”
陆海遥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就被林知希打断:“睡觉睡觉,我明天还得上班。”说完就往卧室走。
她握着卧室门把手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就算失败了,你还是陆海遥,我还是林知希,总有些事情是不会变的,我现在相信你会赢,之后也会相信你不会输。”
“可不会输,不代表会赢呐。”
“但不会输,至少是和生活打了个平手呀,你没有一败涂地,没有溃不成军,你可以重整旗鼓,可以东山再起。而且爱你的人,永远都会无条件地信任你,支持你的,你才不会一无所有。”
“那你会站在我这边吗?”
陆海遥说的声音太小,林知希没有听清:“啊?你刚说什么?”
“没什么,你快睡吧,你明早还要上班呢。”
陆海遥向来都是个有自信的人,他鬼迷心窍般揪着那极低的失败可能性不放,就是想要知道,林知希对此会有怎样的态度。
陆海遥冲着快要消失在门口的林知希说到:“小爷我字典里,可从来都没有失败这个词,虽然有时候会害怕,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