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无益,司徒章和文散生约了日子,说三日後去城外别庄探视姜重,便拱手告辞,各去所向。
到了晌午,司徒章抄近路到了寝殿,只见赵公公守在门口,一脸子谄媚,顿时心中明镜一般。“莫非皇上和她相好还未起身,”他问赵公公:“都这会儿了,也不嫌被窝里太热,憋出痱子来麽?”
赵公公抱著拂尘,弥勒佛般的笑脸:“司徒大人这是哪儿的话。皇上啊,正和中书令御大人谈事儿呢。这不是怕扫您的兴麽,特别吩咐老奴在这儿候著,陪个不是。”
这中书令御光正是三代老臣,在朝中就是个宰相的位置,他年轻时与重光帝情同手足,後又辅佐玄武帝与当今女帝,从来都是德高望重,忠心耿耿,加之朝中门生众多,若说是国之栋梁也不为过。只是他与四殿公皆不对味,尤其是司徒章浪状无形,不知被他参了多少本,暗中早已结下梁子,满朝文武已是尽人皆知。
“怪不得门关得这麽紧,原来是御大人有事要密告啊,”司徒章扬声道,就怕里面听不见:“那监国大人定然是回去了,真是无趣,我也走了。”说罢他便欲离开,不想门吱呀开了条缝,出来的是秦绍阳。他见了司徒章,捉了手就往外走,两人过了几重院落,来到一处花厅,眼见四下无人,秦绍阳才开口:“幽州的事,是你做的麽?”司徒章点头说是,秦绍阳又问:“那虎符何在?”司徒章道在安全的地方,只等需要自然奉出。秦绍阳见他极为坦然,不禁皱起眉头:“方才御光正参你谋杀边疆重臣,盗窃虎符,有心谋反。”
第七回梧桐媒4
司徒章哈哈大笑,他脱了秦绍阳的手,却揽了一条手臂,“我若想谋反,只要杀了那傻女人就行,何必去什麽幽州,废这等事。”秦绍阳并不挣脱,他斜眼看著司徒章,等著下文。“这本就是天子密旨,那女人的意思,”司徒章道:“可怜她天真无邪,听说彭擒虎不听话就要我派人除了去,却不知道那色鬼是御老头的门生。如此白白让我失了苏梦醒,还要听老头子罗嗦,真是可惜。”
“苏梦醒之能,果然如传说中那般麽?”秦绍阳未等司徒章作答,突然换了话题:“方才御大人请陛下派人去幽州安抚临近的大辽部,如今已定下人选,”他盯著司徒章的眼,有些无奈:“明日便会在金銮殿下旨,这边我先与你说说。若我一去不回,你定要收敛形骸,好好扶持陛下,你可愿应了我麽?”
司徒章一怔,他怎会不知此时幽州如何凶险,大辽部更是危险重重,於是双手用力,攥了那条手臂,急急问道:“这京师少了你怎行?我与秋蕊去说,此事派他人前去好了。”秦绍阳摇摇头道:“我已然答应了陛下,怎可出尔反尔,如果此去能平了幽州之危,顺便让大辽部不再犯我边境,不是很好麽?所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我受君恩日久,也不能老尸位素餐,赖在京师享福罢。”
听他这麽说,司徒章深知再拦也无用,於是便问何时启程。秦绍阳说月中便走,正好可以趁著大辽君主寿辰行事。司徒章暗赞他心思缜密,即便投往危城也毫不慌乱,但就这样让秦绍阳赴险他可不愿。“我这边有些得力的人,正好追随你去,还请不要推辞。”司徒章也不管秦绍阳是否愿意,自作主张道:“还有那狂狼世子,你可记得麽?我会飞鸽传书给他,让他加护於你。”
秦绍阳微微一笑,轻声道:“好歹我也做过武将,哪里那麽易碎。倒是你突然失了从容,模样难看的恨呢。”
司徒章有些尴尬,讪讪笑道:“还不是你胡说什麽一去不回,故意激我麽?”秦绍阳嘴角一弯,先是闷笑几声,後来忍不住竟笑出声来,惹得司徒章莫名红了脸,放了手就要离去。
这次倒是秦绍阳不肯了,他拽住司徒章扯到身前,把头靠在肩上,静默良久才开口:“成了亲就要有丈夫的样子,不要再与那胡商盘桓,”秦绍阳合了眼,满鼻都是两人身上的檀香:“难道你不知我素有洁癖,若你身上有他人气味,让我如何与你亲近?”
司徒章怎麽都未想到秦绍阳会突然说这个,这麽清静冷淡的人儿,何曾与他如此示好过?他愣在那里,不知道秦绍阳罐子里卖的什麽药。过了会儿,就听秦绍阳道:“不当心就发起疯来,真是惭愧。”他边说边松了手,往後退了半步,司徒章看他鬓发微乱,面上红潮起伏,真真爱煞凡人,竟吞了自家舌头,不知道该说什麽。司徒章半点动静全无,秦绍阳更是显得羞愧万分,他又低声说了什麽发疯,失态的话,慢慢往亭外挪去,到了亭口,他扭头而去,只留下司徒章一人,独自看他离去,动也不动。
第七回梧桐媒5
光阴如箭,转眼便到了婚期。这日清晨松江弄苏家披红挂彩,热闹非凡,不但平素相熟的邻人皆挽袖相助,连一些许久不来往的苏家旧识也来帮忙。漠晟坐在前堂,看著外面人来人往,一派繁忙景象,不禁露出一丝笑意。今日苏迦便要和司徒章成亲,此事若顺利成了,也算了却苏梦醒生前所愿。漠晟既身为苏梦醒契友,又和苏迦拜了兄妹,自然应当一力承担,绝无推托之理。用钱便能支使京师最好的花嫁掮客,无论是顶尖的吉服还是最熟稔灵巧的喜娘,还有租来的亲朋,凡是嫁妹所需,漠晟是尽了兄长的本分。
眼见午时将近,早有司徒家跑腿的先到苏家报信,漠晟接了信,遣大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