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不是老天看不得赵绸缎日子过的好,十年前赵绸缎的正夫生了一场大病后,留下三个半大的孩子以及正值壮年的赵绸缎便去了,赵绸缎伤痛之余,独身养大三个孩子不说,铺子也没有落下,倒是让人敬佩的很。
一天的忙碌使得赵记布庄的伙计都面带疲色,不过一瞧这外面的天色知道要下工了,个个都逼着自己精神了些,再坚持一会儿,歇息的日子不远了!
钱俊将今日铺子里的布料清算了一番后,便来到铺子后方的一扇房门前,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
“老爷,是小的钱俊。”
“进来。”
等屋内传出一道中年汉子声音了以后,钱俊才面带恭敬的推开了房门。
这是一间大书房,正中间放着的是一张大方木桌,上面堆满了书册,几张写满了字迹的宣纸,以及一桃木算盘,还有一盏浓茶;左边靠窗处是一对椅子以及一小桌子,右边则是一排书架,上面整齐的排列着不同类别的书册。
赵绸缎今年四十二岁,留着两撇胡子,嘴角总是向上扬着,加上又是个圆润的白胖子,看起来倒是和善的很。
钱俊将清点后记下的数目交给赵绸缎查看。
“还不错,拿给大少爷,让他准备准备,这几日再去拿两批货回来。”
“是。”
钱俊退下后,赵绸缎从桌下的抽屉中拿出了个小孩子玩的拨浪鼓,看起来已经买了很久了,色彩也不鲜艳了,好在没有坏掉,也干净,没有尘埃,可以看出保管这东西的人很爱惜。
“这小子终于找上门来了。”
赵绸缎摇了两下拨浪鼓,随着不是很清脆的鼓声哼笑了一声,耸了耸鼻子,使得他的面容看起来有些滑稽。
赵家的住宅不大,也不小,一道小宅门进去走上七八步便是家宅门,一进家宅门第一个入眼的便是中间的小庭院;再者便是左右两边的小走廊,从左边过去可进入灶房、库房、以及下人的房间,从右边过去便是赵家几位大、小主人的房间;而穿过庭院便是一个大的堂屋,堂屋的左边是赵绸缎的房间,右边是书房,堂屋后面的小屋子是供奉牌位的地方,赵绸缎正夫的牌位便供奉在那里。
赵绸缎手上一边点着香,一边对着上面的牌位说着话:“我今儿早上还在想对方会不会都忘了这事儿了,想不到今儿下午就收到了信物,你说这是不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小屋子里静悄悄的,除了赵绸缎自己的说话声便没有了其它声响。
半晌后,门外传来了一道略带清亮的声音。
“爹,您在里面吗?”
赵绸缎闻言,连忙将手里的香插/在香灰炉之中,转身打开了房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十七八岁的哥儿,高挑秀雅的身体隐藏在藏青色的长衫下,一支墨色玉簪将其乌黑的头发高高的束起,显得格外的朝气;光洁白皙的面庞,一双剑眉下是一对细长而多情的桃花眼,但那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让人不敢认为这是一个无害的哥儿,高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双唇此时勾出了半月形的弧度,看着站在门中的赵绸缎道:“饭菜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赵绸缎嘿嘿一笑,关上了小祠堂的房门与赵文一同出去了,对这个像极了自己亡夫的小哥儿他是疼到了心窝里去了的。
饭桌边已经站了几个人了。
一个是赵绸缎的长子赵武,一个是赵武的妻子赵刘氏,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五岁的小汉子赵合安与三岁小女儿的赵合心。
“爹。”
“爷爷。“
“好好,吃饭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