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耀辉点点头。
“我帮他,现在要怎么做?”
郭医生道:“现在他的身体很弱,几乎没什么抵抗力,不能采取干戒法,否则还会出现刚才这种情况。我认为还是继续用美沙酮代替毒品的药物治疗法比较安全,当然了这种方法也有弊端,就是戒毒时间太长,疗效不是太显著。但目前的情况只能这样。我想,等他身体恢复一些再采取干戒法会比较好。”
黎耀辉想起警察的话,问道:“他需要住院吗?”
郭医生说:“住院治疗是比较合理有效的,但是他吸食的毒品比较特殊,属于致幻类毒品。对人的精神伤害很大,我个人认为专业医师辅助家庭治疗会比较好。虽然在毒瘾发作的时候显得会比较狂躁,但是更多的时候的表现是失眠和抑郁,甚至性格还会出现扭曲。毕竟像这样的病人在精神上是很依赖亲人和朋友的。如果完全放到陌生的环境中去,不是每个病人都能适应,这样对治疗也没什么好处。”
“那现在我该怎么做?”
郭医生打开药箱,拿出一瓶消毒水和纱布。
“他刚才服用了美沙酮药液,短时间内毒瘾不会再发,他醒了你给他清洗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等他恢复一些了,你再带他到我的诊所里来,我回去会专门为他做一个治疗方案。”他顿了一下问道:“他这几天身边不能没有人照顾,你有问题吗?”
“没有,我可以。”
郭医生笑着说:“那很好,看的出来你们是很好的朋友。”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黎耀辉:“他的伤口有些发炎,要经常换纱布,这两天你要注意不要让他的伤口沾水,另外他现在很虚弱,吃的东西要非常清淡但也要注意营养。还要一点你要有心理准备,美沙酮的药效不如他原来吸的毒品大,所以维持的时间不长就会再次出现戒断症状。要及时注意他的身体反应,及时带他来诊所,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打电话给我。”
黎耀辉点点头:“谢谢你,郭医生。”
郭医生站起来道:“不要说谢了,作为医生这是应该的,作为朋友我更加无可推委。时间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黎耀辉起身道:“今天的出诊费……。”
郭医生打断他:“先不要提诊费了,等你们到我诊所去挂号时再算吧,有什么事不明白打我电话,就这样吧。”
黎耀辉只好点点头:“我送你出去。”
郭医生温和的笑了笑:“不用了,你进去收拾一下吧,否则这样很容易绊倒。”
黎耀辉还是把郭医生送出了门口,回来后先去卧室看何宝荣,他还熟睡,经过了一晚上的折腾,他实在是太累了。
黎耀辉先把卧室里倒翻在地上的东西收拾起来,关了灯,轻轻的合上门。
客厅里更是一片的混乱,地板上还有干涸的血迹,玻璃碎片随处都是,幸好何宝荣刚才没有摔到在碎玻璃上,否则以他的身体怎么经受的住。
黎耀辉捡起茶几下那张带着何宝荣血迹的名片,注视了一会,然后放到了自己的衣服口袋中。等收拾好全部的杂乱,抬头看钟,已经凌晨4点多了。
黎耀辉身体虽然疲惫,但是却了无睡意。何宝荣还没醒,他从何宝荣的衣袋中找出房门钥匙,锁上门,下楼。
天色微亮,晨曦中的香港是另一番风情,街道上很安静,他车开的很快,打开车窗,柔软的风吹拂着他的脸。
之前发生的事好象一场梦,显得那么不真实。
但是衣服上沾染到的血迹却在证明这不是一场梦,而是一个悲喜交加让人应接不暇的夜晚。
回到家,客厅内静悄悄的,他直接到自己房间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
洗完澡出来却看到客厅中沙发柜上的台灯开着,小张坐在沙发上。
黎耀辉呆了一下,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话。
小张的声音幽幽的传来:“阿辉,我打了你一个晚上的手机。”
黎耀辉迟疑一下,道:“发生了点事,手机坏了。”
这个理由很不充分,手机坏了同样可以用公用电话打一个回家,也许全部的同事都在为自己担心,但是这个晚上他根本没有时间想到这些。黎耀辉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即使是解释也显得非常无力没有诚意。他不能在何宝荣那里刚承诺不离开他,又在这里信誓旦旦。
所以,在心里的愧疚和矛盾中,黎耀辉始终说不出第二句话。
安静的客厅,两个人都不说话,过了很久,小张才慢慢的说道:“阿辉,你是不是决定又和他在一起了?”
黎耀辉心中五味翻杂,突然想到小张在台北说:你是不是现在就后悔了,这句话的时候急切焦虑的声音。
小张说声音是骗不了人的,虽然他明白这一点,但是他那时和现在的表情还是装的很平静。
也许他只是在骗自己而已。
片刻后,黎耀辉用轻而坚定的声音说:“我可以不和他在一起,但是我不能看着他死。”
十二
清晨,黎耀辉回来的时候,何宝荣已经醒了。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垂着头,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样子有些落寞,像一个垂头丧气的小孩。
黎耀辉看到他有些吃惊,原本以为经过昨夜的体力消耗他会睡很久,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听到开门声何宝荣回神看他,似乎也有点意外。
黎耀辉转身关上门,把左手拎着的塑料袋放到桌上,走到何宝荣面前。
“怎么不多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