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束顿时警惕:“怎么了?”
宁琅指了指地上一行凌乱的马蹄印,将人安置在一棵树后,“我去看看。”
白束躲在树后不禁焦急,刚在城里看到了昨夜那帮衙役,只怕是城里涌进灾民遂从地方调了人手前去巡查,按说不该这么快又出现在这里。只是师父让他等,那定是出了什么事,他耳目不及师父,远远眺一眼只能看见破庙那塌了一半的房顶,不由更加抓耳挠腮。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行脚步声渐近,却不像是师父那稳健的步子,不由缩了缩身子,抓起地上一截木头蓄势待发。
在那人一步出现在树后时一棍子抡了上去。
却稳稳跌入一双含笑的眼睛里,“小束这几年本事见长啊。”
作者有话要说: 拖了好久,因为这一周太!忙!了!唉╯﹏╰
第78章 番外一 晋阳城(3)
白束手上还抓着那截木头,指尖却已颤抖,一双眼睛迅速瞪大了:“萧……萧怀剑?”
萧怀剑敛着笑一脸严肃地咳一声,“朕现在可是皇上。”
白束一双眼睛逐渐弯弯笑起来:“怎么,需要我给你行礼吗?”
萧怀剑在人脑袋上兜了一把,“还是这么没大没小,”顺势却将人抱在怀里:“小束,朕好想你。”
白束手里扔下那半截木头,轻轻将人回抱住。
一别四年,临别时还是那人站在乾清宫前为他慷慨陈词,天子作派,君临天下。他当日所做的一切不求有人知道,大楚国蒸蒸日上,众人不需要知道一个躲在暗中操弄权术的人。但就是这个人力排众议为他正名,将他的所作所为昭告天下。
原来也不是不在乎。
那一刻所有委屈、不甘、怨念都像开了闸门一般宣泄而出,暴露在天光下,慢慢蒸发殆尽,他以为的那些不在乎,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不敢奢望。
那一刻总算活回了自己,他姓伯颜,却是大楚缔结北狄的靖和长公主的儿子,他干的那些事有人知道,有人记得。
再不是那个幽禁在澍兰苑里无人知晓无人问津的白束。正大光明地以伯颜束的身份活过一回,此生无憾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慢慢松开,白束眉眼弯弯看着身前的人:“怎么,微服私访来了?”
“朕还想问你为何出现在这里,当日一走就一点消息都没了,朕后来派出去寻你们的影卫皆被宁将军挡了回来,朕还当是宁将军怪朕让你受了无妄之灾,不愿意再让朕知道你们的踪迹。”
宁琅跟在萧怀剑身后笑了笑,拱手回道:“草民不敢。”
但他当时确实是愤怒之下才将人都赶了回去,当时白束吊着一口气,又加上犯了旧疾,怕那些大臣们反悔还得不停地赶路,白束受不了颠簸,他便抱着人走,那段时日没有昼夜,无关晨昏,他那副样子生人勿近,黑着一张脸只怕与罗刹没有两样,只想着怀里的人若是没了,那他便在下一瞬把命耗尽了。
后来两人齐齐昏倒了山下,再醒来是在一座庙里,一个老住持带着两个小沙弥下山时将他们捡了回来,休养了两个月才慢慢好转。
临走时宁琅向那住持求教根治白束心疾之法,那老和尚却只摇了摇头,叹道:“有人生而为死,有人因死而生,他的命是别人拿命换来的,由己不由天,阿弥陀佛。”
宁琅皱了皱眉,白束却了然于心,那些时日痛的没了知觉梦里便有一人时常拉着他下棋,与他生的一般无二,却独独少了眼角一颗泪痣,每每最乐意干的事儿就是询问他与师父那些经历,听到最后往往满足地叹一口气,对他一笑,“你好好活着,代我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