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兰,爷想出去走走。”
梅兰姑娘看见萧绰痛快地吃了药,松了口气,刚觉得自己有希望活到二十,说不定还能老树开花夕阳红一把,回光返照找个不英俊也不帅气但是一脸长寿相的男人安享晚年,可萧绰的这个要求让她一下子从美梦中惊醒。
岳阳城三大灾难:福王有个想法、福王病了,福王想要出门。
福王有个想法,整个封地都不得安生。
福王病了,疑心有人要害他,立刻封锁全城。
福王想要出门,全城立刻戒严。
福王真拿岳阳城百姓不当人看,随便想出个昏招全城就鸡飞狗跳的。
梅兰温声劝道:“王爷,去年年底才刚出了府,还不到半年呢。”
福王脾气上来了,“怎么,爷出个府都不行了,是不是有人要害爷,你们不敢让爷知道。”
一句话说了三个爷,谁不知道您老是爷啊。
正在这时,一个精明强干的青年人,也就是大总管闻斓,这位不似太监总管胜似太监总管的男子小跑了过来,论对伺候的主子前倨后恭,挑可心话说,哪一位太监都该和他学学。
“王爷,外头来了个公子,说是您的朋友。”
“胡说,爷哪来的朋友。”套交情套到他的头上来了,萧绰最讨厌这些事。
“那人说他叫窦温。”
窦温?
小窦子?
那个日子过得苦巴巴还逗他开心的小窦子!
记忆力超好的福王爷一下子想起来了,他比窦温还大一两岁,记忆力又好,立刻从脑海里扒拉出这位总角之交。
“快请!”
很快闻斓就带着窦温进来了,福王府的壕奢刺瞎了窦温的狗眼,虽然他真带着条狗,马可以拴上,可要是不带狗他就真成了睁眼瞎了。他可没记错,老福王虽然不至于节俭但用度并不奢靡,二十年过去了,福王府已经不是从前的福王府了。
自从进来后萧绎就一直嗖嗖嗖冒着寒气,金光也不给吸了,脸还板着,格外吓人。也不知道生哪门子气,真这么讨厌福王不成?小福子,除了是个事儿精外,都挺好的。
身娇体弱逛花园都要坐软轿的福王居然亲自走出来相迎了。
“咱们有二十年不见了吧。”
分明三五年前才见过,算算总共见了两次,都是萧绰去看的他。想到这儿,窦温有些心虚地望了下天。
见面次数不决定感情深浅。
“没想到你还活着呢。”萧绰感慨地说,“咱们这两个被断言早死之人却活的好好的,那大夫……”
闻斓赶紧接上,“您赐下的免费行医的牌子还在他家药铺挂着呢。”
要不是强制大夫每日必须坐诊开铺一个时辰,怕是早就改行了。
“自从幼时离开这是你第一次回来吧。”
“是啊,物是人非,没想到岳阳城居然豪富到了这种程度,城墙似乎也加高了一倍。”
萧绰一顿附和道:“这世道,不太平啊,你看你全家都死了。”
这嗑,没法唠了。
“我就是因为这事来的。”
萧绰奇怪道:“你家都被赶尽杀绝三年了,才来?”
“住得远,消息延迟嘛。”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住西天极乐世界呢。
“我爹说给窦家留了个独苗,让我养着……”
萧绰瞪大了眼,“独苗?”
他围着窦温转了圈,若有所思,“莫非你的病影响到了子嗣?”
窦温猛地摆手,“没那回事,倒是小福子你,尚未娶妻。”
萧绰甩了下袖子,道:“小王好男风。”
窦温十分耿直地说:“那也不妨碍传宗接代啊。”
萧绰看着很是心烦,“也就是自己人才跟你说实话,我对女人从根上就不行。”
哦,还是个心里毛病,更好办了,窦温给出了他的建议,“那就吃药啊。”药劲上来了,别说是男女就连人兽都分不清,“我们师门有个祖传秘方……”
气的萧绰上去就打他,“滚滚滚!孤王怎么能乱吃药,万一吃出个好歹该怎么办?”
在他自己个金贵的小命面前,什么子孙后代都不值一提。
窦温叹了口气,小福子还是他认识的小福子,依然这么自私。
两人又聊起了彼此的近况,窦温没什么特别的,常年独居,萧绰奇怪他居然还会跟人正常交流。福王这边就不一样了,“这些年我可是过得风云巨变,自打耀京那死死活活换了三个皇帝,我这一亩三分地就没消停过,所有人都觉得我会反,孤王什么都有了,日子比皇帝过得都舒坦,还没人整天想拽我下去。要是我想当皇帝今天就能登基,可是我不想啊。”
窦温:“大家伙可能都觉得你深谋远虑,很有志气吧。”
萧绰咬牙切齿,“若是哪一天我反了也是被逼反的!错不在我!”
窦温附和道:“自然不在你,只是传闻中你和摄政王……”
“别跟孤王提那个狗东西!”
萧绰漂亮的脸忽然扭曲了,数千里隔空喷了摄政王一脸口水。窦温吓得不行,活菩萨一直脸对着脸相聚不到半尺地盯着萧绰,他这一喷,口水全喷生魂脸上去了!上一个敢调戏女娲的连国都被一锅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