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都好学,只一样,苍铘给他的悬参剑法没人会使,他只能自己琢磨剑谱,偏偏原始人的书面语言太过崎岖坎坷,宿遗祯阅读起来简直山路十八弯。
好在他心境有所变化,风荷没了,他也能安心练剑了,如今就算遇到了生涩处也不会再勉强,只当自己在认真地熬着日子。他知道自己永远无法从真正意义上打败苍铘,旁门左道不太好使,到底要怎么样避免在未来的某一天被雷劈死,他还没有想好。
这天他正练到后半段,关河令落在树下打断了他,说道:“尊主叫你。”
宿遗祯继续练剑,默默道:“我才不去。”
关河令见他练得不错就飞至瀑底打算跟他过过招,然而刚落地就又立即飞了回去,还埋怨了一声:“真冷。”
宿遗祯暗自取笑,故作姿态地问:“他找我有事?”
关河令:“尊主要吃清泉虾。”
宿遗祯勃然大怒:“我上哪儿给他弄清泉虾,折腾不折腾?!”
关河令:“这个我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
她说完便飞走了,留宿遗祯一个人在瀑底生闷气。那清泉小白虾还是在山居的时候做给畅言和杜若两人吃的,苍铘这老妖精怎么会知道这茬?他越想越觉得蹊跷,顿时特别没安全感,好像走到哪儿都被人盯着似的。
也不练剑了,宿遗祯开始下水摸虾,当然不是清泉小白虾,这会儿只能捉几只河虾给他凑合凑合。等水煮虾送去之后,苍铘看着红扑扑鲜嫩嫩的河虾竟然开始嫌弃,说道:“这不是小白虾。”
宿遗祯没好气:“师尊,您老人家挑嘴也看个时辰,苍铘宫附近哪有山泉,我上哪儿去找清泉小白虾?这个也很好吃,您就将就一下呗?”
苍铘:“要本座将就也行,你来剥。”
“......”勇敢地向恶势力低头,宿遗祯呼隆一声坐在桌前,就着煮虾的清水净了净手指就开始给他剥虾。
苍铘一边吃一边盯着他看,突然说道:“你长得还不错。”
宿遗祯“笑”着道谢:“师尊谬赞,谢谢您嘞!”
苍铘:“笑里藏刀。”
宿遗祯翻了个大白眼:“我还绵里藏针呢。”
苍铘:“唔,难怪取名‘遗针’。”
嘿,老妖精那张嘴竟然也会讲笑话?但是谐音梗什么鬼,低幼弱智负分滚粗好吧!
宿遗祯道:“此祯非彼针,我这个是吉祥美好之类的意思。”
苍铘目光柔和,默默“嗯”了一声,又道:“好了,把地擦一擦吧。”
我呸!使唤上瘾了还!
宿遗祯拍案而起,反抗道:“我已经不是侍从了,师尊能不能别再使唤我?我的任务是练剑,我是习武弟子,是堂堂宫主首徒!”
苍铘:“你还知道是本座的首徒?不孝。”
“我怎么就不孝了,你这也太不讲理了,你......”宿遗祯想到了自己的处境,决定暂时委曲求全,“唉!算了算了,我擦,我擦!”我擦你丫的!
他拎来水桶拿着抹布,蘸了水之后开始跪地抹擦,擦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转头一看,苍铘的目光竟然一直楔在他身上。“啪”地摔了湿抹布,宿遗祯爬起来叉腰怒吼:“有完没完了,还要不要我好好擦地了?”
苍铘:“你虽没有胸,腰部的线条倒是好。”
宿遗祯的线条是好,从小习武使得他腰线紧窄,哪儿哪儿都找不出一分赘肉,跪在地上擦着地的动作又让腰带下的衣摆晃晃荡荡,鬓角那截断发还调皮地弹啊弹,由不得别人不去浮想联翩。
苍铘虽不喜与人亲近却也不是灭情绝欲,赏心悦目的事物摆在眼前时他从不吝于注目欣赏,尤其这事物是个鲜活的人,还是曾经对他死缠烂打的人。
宿遗祯容忍了他的“视奸”,决定赶紧擦完早点回去,于是改跪为蹲,以□□式的姿态展开工作,速度更快了许多。见苍铘默默转过了脸,宿遗祯有些得逞的愉悦,问道:“师尊,现在这线条如何?”
苍铘没答,宿遗祯又改了个驴尥蹶子的姿势,再问:“师尊,这个怎么样?”
苍铘终于蹙了眉头,道:“丑态百出。”
“哈哈哈......师尊,徒儿擦完了,没什么事的话先行告退。”宿遗祯乐不可支,最后拧了把水便将水桶一拎,抬步往门外走去。
却听苍铘道:“今夜去莲池伺候沐浴。”
宿遗祯瞬间不高兴了:“不想去。”
苍铘:“放肆。”
宿遗祯:“师尊,你不是认定了徒儿是女人嘛,不方便。”
苍铘:“本座可以娶你。”
“......”老妖精先前明明说过不可以娶他!宿遗祯怒吼,“我不去!”
苍铘:“你的棺材还放在浮屠塔里,本座瞧着碍事,正打算叫人劈了当柴烧。”
“......”宿遗祯挤出笑容,“师尊手下留情,不是徒儿不愿意伺候,实在是段教习规矩严,回去晚了连大门都锁了,徒儿没地儿住。”
苍铘:“那就回来住。”
宿遗祯脑筋一转,道:“行吧,徒儿遵命。”
夜晚,宿遗祯提了坛桃酿又备了些缤纷的果子送到莲池,一边为苍铘宽衣解带一边谄媚地赞美:“师尊真牛掰,这身材是怎么练出来的?徒儿好羡慕!”
苍铘问:“你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