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兮瑶紧张道:“那尊主岂不是要殒命?”
苍铘淡淡“嗯”了一声。
秦兮瑶的情绪一下就崩了,她知道苍铘不希望更多人清楚这件事便不敢声张,只是一想到不久之后的某一天这个天神般的存在会随着镇妖封印的崩裂而殒命,便没办法冷静下来。
宿遗祯的情绪也快崩了,尽管苍铘已经放低了声音,他还是把重要信息都听了去。
这太沉重了,太尼玛沉重了。
老妖精很可能要为了拯救苍生而去白送龙头,临死前就想谈个恋爱偏偏还不能如愿,这是不是太可怜、太残忍了些?可话是这么说,要他宿遗祯白送小菊|花也不合适呀,他原本是个直男,钢筋直男,杠杆直男!哪是说送菊|花就能随便给人送过去的......
夹在道义和原则之间,宿遗祯一时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几人走到一条荒废的街道上,看见有三三两两的小贩还坐在街头叫卖东西,有一个看起来像是路过的人走了过来,对杜若问道:“这位侠士,敢问出城往哪条路走啊?”
杜若十分警惕,撤了两步回问:“你自己不知道吗?”
路人:“我要是知道就不问了呀,就是不知道才问的呀。”
杜若:“那你为什么要问我?怎么不问他们?”
路人:“你们不都是一起的吗?我就随便问一个呀。”
杜若:“我看起来像是能被随便问的人吗?”
路人一脸懵:“你这人好奇怪,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我就问别人了呀!真是......”
杜若拔刀就要往路人身上砍去,喊道:“你在这个废城里问路,分明就不是人!”
宿遗祯及时回神拦住了他,擦着冷汗道:“我说哥哥哎,别动不动就砍人,看清楚了他是人还是鬼,别滥杀无辜。”
那路人吓得就往齐销身后躲,见扛刀的人被拦住了便壮着胆子指着他骂:“你这人太猖狂了,还有没有王法了?有刀就能胡乱杀人吗?我不问你们就是,我问别人去了!”
宿遗祯忙喊:“你别过去,危险!”
路人不理,朝着路边一个小摊贩问去。
小贩站了起来,答道:“出城的路就一条,你拐过这条街就能看到了。”
路人连连道谢,小贩又道:“我帮了你你也帮我一下,最近我总觉得耳朵痒,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爬了什么虫子进去,刺挠我难受。”
路人没有推辞,凑过去就往小贩的耳朵里瞅了瞅,说道:“好像没什么东西,要真爬了虫子进去估计也是在里边,最好找个大夫看一下,别耽搁了。”
小贩:“谢谢,你是个好人,它最喜欢吃好人。”
路人没反应过来,忽见一团血浆糊似的东西从小贩的耳朵里窜了出来,“噗噗”地就往他身上缠。路人吓得哇哇大叫,那血浆糊突然变大,把他整个人都包了起来,强烈的挤压感瞬间就传到了骨头缝里。
就在这危急时刻,小贩看见一道水光倏忽闪过,接着那团血浆糊就从他身上剥了下去,但他随身携带的包裹却被血浆糊给抢走了。
他差点吓得尿裤子,坐在地上哆嗦着大喘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包裹被血浆糊一通咀嚼,连好不容易攒下来的几吊钱串也被吞了。他心痛不已,那血浆糊吞完之后又立即缩小成一小条,“嗖”地一下钻回了小贩的耳朵里。
小贩莫名其妙地甩了甩耳朵,抠了两下道:“我的耳朵好痒,你能不能帮我看一下?”
路人的精神似乎已经游离在疯与不疯的边缘,只见他咆哮着从地上爬起,一边朝出城的方向跑一边喊:“神经病!神经病!痒死你吧,痒死你得了!有鬼,有鬼啊——”
宿遗祯也朝他喊:“别和任何人搭话,一路跑到城门口,听见没有——”
秦兮瑶:“只怕他撑不到出城,我去捎他一段吧。”
苍铘却道:“不必。”说罢袍袖一挥便是一道青光泄出,紧追那路人而去。
杜若:“这几个还在街上晃荡的恐怕都是这种情况,我看得全部给砍了,防止再害人。”
齐销:“那不行,万一他们还活着呢?”
宿遗祯点头:“有道理,杜若你去看一下他们是死是活。”
杜若把头摇得像抽风:“我不去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秦兮瑶道:“还是我去吧。”
苍铘:“不必了,都是死人。”
话音刚落,那路边几人耳中的血浆糊全都飞了过来,继而被吸进了苍铘的袍袖里。几个小贩不明所以,互相问道:“怎么了?你怎么在这?你也出摊了啊......”
杜若哼了一声:“你们都不该在这儿,你们都死了。”
几人齐齐望向他,眼睛里空洞无神,随他话音消失之后便都忽地倒地,像城门口那个锯木头的老者一样抽搐着变成了干尸。
杜若这次没再哇哇大叫,而是直接捂着嘴缩到了宿遗祯的身后,抓着宿遗祯的腰带闭着眼睛往前走。宿遗祯拍开他的手,道:“你当心把我腰带扯开了,到时候可别怪我光天化日之下行为不检点。”
这话没引起杜若的反应,却引得苍铘回头看了他一眼,宿遗祯避开视线,食指不自然地卷了卷鬓角的发丝,却只在断发处卷了个空。
几人走到城中一处瞭望塔附近时又见到了那个锯木头的老者,杜若有些不耐烦,宿遗祯道:“我估计源头不除的话他就算散了魂魄还是会回来,这座城怨念深重,亡魂出不去只能回到尸体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