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席偌淮皱起眉,无法想象他清早几点起床赶车,当他拐进一条巷子时,容瑞天开口说。「在这停一下。」
席偌淮依言停下车,看着不远处的七层高楼房,楼房有些旧,至少有十多年的房龄,他低声问容瑞天:「你住这里?」
「是的。」容瑞天推开车门,弯身看着车里的席偌淮,客套地说:「你要不上去坐坐?」要他不嫌弃地上去,也可将医药费还他。
席偌淮沈沈地看着容瑞天。
容瑞天的面容暴露在忽明忽暗的光线里,他高高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道狭长的影子,那蓬松的细软黑发被风吹得流动着滑亮的光泽,纤长的颈子因弯曲的动作呈现出优美的弧度。那穿在他身上的黑色衬衫有些松,透过他的角度隐隐的能看到大片性感的古铜色肌肤……
一时间想起触摸他肌肤的火热感觉,席偌淮的胸腔里翻滚起年轻的血气,他不是没见过英俊完美的男人,可面对他总有些把持不住:「深更半夜的,你经常邀请男人上去?」
「没有。」容瑞天哪里知道他在想什麽,只是神色平静地说,「今晚耽搁你很久,要你不介意,上去喝杯茶好了。」
席偌淮歪着脑袋看他,露出抹让人神魂颠倒的好看笑容,「既然你这麽说,那就打扰了。」凑巧今晚买回来的东西,也能作见面礼送他,理所当然的又遭到拒绝。这让他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服容瑞天收下,但容瑞天以吃不完为由拒绝大半,只要了他自己付了钱的桃子,跟硬塞给他的那盒日本茶点。
「进来吧。」容瑞天打开门,示意席偌淮进来。
席偌淮看着他,礼貌又客气,「打扰了。」说完进了屋子,他的屋子比所想的还要窄,屋子一室一厅,摆设布置都很简单。
「今天谢谢你了,这是你帮我代垫的医药费跟晚饭的钱。」容瑞天走到卧室,再次出来就拿着钱还他,一副不想欠他人情的模样。
「别跟我这麽客气,我要收了你的钱,这两天都没办法安心睡了。」席偌淮苦笑地望着他,感觉他实在太客气了,性格也好得没话说。
容瑞天疑惑地看着他。
「要知道你不舒服,我就不带你去超市,还害你去医院。」
「……」
席偌淮诚心诚意,「真的很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过失。」
容瑞天像受到惊吓一般,想不到席偌淮会跟他道歉,他不是性格很傲又爱面子,怎麽会突然放下身段道歉。
「我知道医药费不足以承担你受到的伤害,那你告诉我要什麽,我尽量满足你的要求。」想起他在超市遭遇的事,席偌淮自责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容瑞天慌忙跟他说,顺便转移话题,「你在这坐会儿,我倒茶给你。」说完,一溜烟地跑到厨房。
独留客厅的席偌淮松懈下来,看来今晚的事容瑞天并没有生自己的气,他忍了很久都没道歉,可是看他不要自己的东西又还钱给他,陡然间感到他想跟他保持距离,因而态度才那般客气。可他不想要这样的客气也受不了这样的态度,他想接近容瑞天跟他做朋友,不是单纯的那种朋友,是更深层次的能够到接吻拥抱的。
当然,他不能表现得那麽直接跟明显。只看容瑞天现在的态度就知道他对自己没好感,要还故作姿态的死要面子,拉不下脸来放低姿态,他就会像握在手里的沙子慢慢流失。
趁着容瑞天离开的空挡,席偌淮随意打量了一番,发现屋里最值钱的电器是客厅里的电视机。
容瑞天看起来不常看电视,电视机上还盖着白色的方巾,他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很少看电视吗?」
容瑞天将茶递给他,又将茶点放到桌前,神色淡淡地说,「很少看。」电视是三年前买的,那时二弟容昊南还是学生,暑假来看他与他住了一段时间,他嫌晚上无聊让他买台电视回来,待暑假过去弟弟走後,电视就被当装饰一般放客厅。
席偌淮歪着脑袋看他,「你弟弟几岁了?」
「十八。」提起自己的弟弟,容瑞天的面容在逆光的阴影里,透着一种让人想要亲近的温暖。
席偌淮胸口的某个地方跳了一下,「他还在上学吗?」
「他成绩不怎麽样,高中没念完就擅自休学,跑去跟蛋糕店的师傅学裱花。」
「那很不错。」
「没什麽好。」有一门技术活的确饿不死,可他的那门技术也是出体力,出体力的活在他看来都很不靠谱。
「他已经大了有自己的选择,勉强让他做不喜欢的事,也没有任何快乐。」席偌淮喝着茶,慢条斯理地跟他说。
容瑞天沈默下来。或许他说的有道理,他无法左右弟弟的人生,但让他惊诧的是会跟席偌淮说自己的事。他不是话多的人,加上丑陋的面容及别人的白眼,很难跟普通人正常沟通,可席偌淮没有嫌弃他的面容,更没在他说话时打断他。他优雅地坐在那,浑身上下散发着温和的气息,与镁光灯下带着强势的逼人气势不同,他认真地跟他交谈,尊重他的同时又没给他任何压力。
他忍不住抬头看他,席偌淮俊美的面容英挺的身躯在灯光里,看起来仿佛暗夜里的璀璨宝石一般,疯狂地吞噬着所有光线,整个客厅的灯开着都不足以他的存在来得耀眼。
因为有他的陪伴这晚过得有些快。当容瑞天发现已经凌晨十二点,就过意不去起来,本来今晚事情不多,但因跟他去超市中途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