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秦子诺则端来了一盏灯盏,呈在了沧临面前。
沧临接过灯盏,轻声念起了繁复冗杂的咒语,灯盏上的花纹随着咒语泛起了盈盈流光。
“逼出一滴心头血来。”沧临吩咐道。
林修然连忙照做,逼出心头血滴落在了灯芯上,虽说只滴了一滴,但雪白的灯芯很快就被染红,沧临点了点头,示意林修然起来,随后端着灯盏,领着林修然去了后殿。
其他人都没有跟过来,整个宽广的后殿中只有他们两个人。后殿并不像前殿那般挂满了画像,取而代之的是排列整齐的格架,和上面摆着的无数灯盏。
摆在最前面的那些多半是已经熄灭了的,甚至有些颜色和花纹都已经褪去,显露出时光沉淀后的沧桑,而往后的则渐渐亮了起来,到了最后几排,更是一片烛光闪耀。
殿内不闻半点声响,寂静肃穆的气氛让林修然也不由得严肃了起来,凝神屏气,不敢弄出任何声响,乖巧地跟在沧临身后,他心中隐约猜到了这些灯盏的意义,生怕自己动静大点就会带起风,将灯火吹灭。
“修然,过来。”沧临道。
林修然连忙过去,静听吩咐。
“鸣鹤山所有内门弟子,除命牌之外,都会再点上命灯。命灯与人魂魄相连,除非飞升或是陨落,命灯绝不会熄灭。”
这倒与林修然所猜想的差不多,修真仙侠类的小说电视他也看过不少,有很多都会有这种“人在灯明人死灯灭”的设定,他在林家也供奉了命牌,但是亲眼目睹自己的命灯被点燃,这还是头一次。
沧临又缓慢地念起了咒语,手中的灯盏逐渐浮了起来,悬在空中。他又隔空画了个阵法,暖黄色的灯光燃了起来,烛火在半空中跳跃着,显得生机勃勃。
林修然心中激动,微微张开了嘴,眼神一错不错地盯着那盏命灯,那一簇看似不起眼的跳跃着的火光,就这么与他的性命连在了一起。
命灯幽幽地往架子上飘荡了过去,稳稳地停在了一片烛光之中,沧临背对着林修然,身影在火光映衬下有些模糊,却又让林修然感到十分温暖。
于修士而言,师徒之缘其实比血脉亲缘更甚,特别是像林修然这样被收为亲传弟子的,其中因果更深。
“从今日起,你便是鸣鹤山第五十七任掌门座下亲传弟子,修行之路,虽是逆天而行,率性而为,但你仍需谨记,见性明心,正己守道,不得倚仗修为欺凌弱小,常存善念,勿忘初心。”
林修然点了点头,躬身下拜:“弟子谨记。”
沧临转过身来,慈和地牵起了林修然的手,带着他又回到了正殿,与诸位峰主长老一一见礼。
特意从头到脚收拾过一番的殷承宇跟在彦卿身后,对着林修然温柔一笑。
却没有想到林修然只是十分礼貌地叫了一句“殷师兄”,随后便越过了他,向后面一位师兄见礼。
殷承宇瞬间觉得,自己腰腹间昨日被雷符击中的地方,又疼了起来。
作品正文卷 第11章
鸣鹤山走的是清修的路子,因此酒宴聚会这些是都没有的,拜师礼过后便由秦子诺带着林修然去熟悉鸣鹤山,殷承宇看得浑身直冒酸气,硬是腆着脸一起凑了过去。
“秦师兄,师父收我入门的时候匆忙得很,也没什么机会好好转转,眼下只知道停云峰和主峰在哪儿,其他地方一概不晓得,正好今日林师弟入门,师兄带上我一起去转转吧。”
秦子诺自然是欣然应允,林修然虽然觉得有些尴尬,但也不好说什么。
他原本的计划是要讨好殷承宇留条后路的,却没想到几次三番阴差阳错地对他大打出手,昨天夜里又出了那样的事情,眼下见了,实在是尴尬得很。殷承宇又心思深沉,虽然脸上对他满满的笑意,但心里只怕早就被他得罪到死了,日后同门相处,怕是会更加艰难。
虽说理智上他也还知道殷承宇现在不过十六岁,经历也与书中所写不太一样,比起原作中要顺遂了许多,性格倒也不一定还是那般睚眦必报,但潜意识里,林修然却总觉得殷承宇是在骗他,无论是殷承宇之前的表白还是眼下这般显而易见的套近乎,他都觉得是另有所图,警惕的很。
“各峰之间不许御剑,但是可以乘骑坐骑,至于各峰以内,便看峰主们的规矩了,像殷师弟所在的停云峰,彦卿峰主不仅不许御剑,连飞行的法宝和坐骑都不许用,但在我们鸣鹤峰却是无碍的。”秦子诺一边走一边细致地向他们二人介绍,不仅将各处地点都说了一遍,连各位峰主的脾气喜好都解释清楚了,峰主座下的弟子们也都简略地提了几句,平日该注意些什么顾忌些什么之类,也半点没有藏私。
沿途有不少弟子见了他们,都是率先上来问好,秦子诺一一回礼,几乎每一个都能叫出名字,有些弟子不认识殷承宇和林修然的,他也不厌其烦地介绍。这般样子,倒像是林修然心目中的那种“完美大师兄”。
修炼刻苦,为人温和,受师长器重,在弟子之中又有名望,关键时刻也能挺身而出,救门派于水火。
林修然看了眼身旁的殷承宇,心中感慨,就算他这个大师兄再怎么温柔完美,但到了最后,也还不过是主角前进途中的一块踏脚石罢了。
实在可惜。
“亲传弟子每月份例同内门弟子一样,都是两块上品灵石,不过没人真靠那点份例过活,连买点好些的丹药都不够,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