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萧默珩,你呢,你叫什么?”
好亮,就像是回到了初夏的午后。
“我?”
真是难以置信,在那个人身边居然萦绕着阳光,那人身上还带着犹如初生青草般的味道,张良觉得,在这样的金色中,那人的身影是这么的不实。
“张良,我叫张良。”
“以后你就是我弟弟了,我会一直保护你陪着你的。”
“是吗?”
“当然,我们一起回家了。”
“我……我还可以回家吗?”
还可以,得到爱吗?在这个比太阳还要耀眼的世界。
“怎么,你不过来吗”
“可是我……”
如果这里就是深深的地底,自己就不会渴望阳光和温暖了。
“来,就这样牵着我的手就好。”
如果这里就是深深的地底,自己就不会知道什么是绝望和寂寞了。
“快过来啊。”
如果,还可以这样活下去的话,如果,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
“好,张良,我抓紧你了。”
如果自己还会活着,那一定,只是因为这个人。
在不完全的太阳之下,在一片金色的柏油庭院中,不管你是什么模样,不管是在几千几万朵,还是在这片无际的野玫瑰花丛中,……我也能找出其中的这个你。那么这样,我们敢已经不用再杀自己的,再也不要分开了。
城外的墓园中,越姒姜的陆离二人并肩站着。
还是陆离先开口:“我听说,张良……他是在疗养院天台跳楼自杀的,对吗?”
“是的,当场死亡。”越姒姜说着弯下腰,在那靠在一起的两尊墓碑中间整齐的放下了一朵瑰丽惑人的红玫瑰。
“这个,就是默珩最后交代你的话吗?”
越姒姜抬起头看着正闭上眼睛开始祭拜的陆离,有些惊讶的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陆离继续说道:“我知道那家疗养院的天台,他们天台的那扇门永远是锁着的。你也知道,不是吗?”
越姒姜点点头安静的笑了,望向那片无云的天空,幽幽的回道:“对,没错,这就是他跟我说的。我只是,做了默珩最后想做的事。虽然直到现在,我也不想去相信。”
是啊,越姒姜怎么也没想到,萧默珩的最后一通电话不是求救也不是告别,而是让自己帮忙杀了他,杀了张良。
难道只有在地狱,他们才能完满的在一起吗
睁开眼睛时,陆离抱住越姒姜,第一次亲吻了她干燥的嘴唇,陆离的动作很轻却又很自然,他将鼻尖贴在越姒姜的衣领边,平静的感受着怀中之人的气息。
“姒姜,都已经结束了。我们,将是另一个开始。”
番外三 冬之蝉·01
房间不大,只是一间客厅,大部分家具都是意大利的,褐色的实木装饰透着欧洲的美学风格。
本就沉闷的空气中充斥着普洱浓烈的茶香,搭着厅中的布局,满是一种于时间脱节的怪诞。
沙发上的男人显然已经到了中年,及耳的短发恰好挡住了他侧脸的线条,侧身坐在沙发上一副低头沉思的样子。
“说,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矮几后站着的少年没有回应,他仍是低头用手紧握着制服上的白色拉链,时不时的望向墙上的挂钟。
男人没了耐性,“你说话啊!”
“……”
“是不是他引诱你的,跟爸爸说实话,是老师逼你的对不对?我的孩子从小就品学兼优,绝不会做这种肮脏的事,对不对?只要你说出来,我们就去告他。对,我们一定要去告他!”
男人语声震颤的摇晃着眼前的孩子,紧紧掐住了他的双肩,颜色混浊的眼睛里是一种难以窥测的惶恐。
“没有,老师没有强迫我。我是自愿的,爸爸,我是自愿的!”
“你说谎,怎么可能?你才15岁,根本什么都不知道!那个男人是不是威胁你了,是不是?我们去找警察,不管怎么样,从会有办法解决的,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张家的好孩子,是弟弟妹妹们的榜样,对不对?”
听到这些时,张良还是留下了眼泪,在男人将要把自己拥入怀中的那一刻伸出手果断的推开了他。
好孩子,优等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张良觉得自己真是恨透了这些无聊空乏的字眼,这些名头一步一步蚕食着他的生活,直到他被真正剔除了一切自我的那一天,张良这个人就会像墙上镜框里一个个好看的蝴蝶标本一样,就可以彻底变成这个家族还有父亲装点人生的附属品了。
“我就是喜欢。爸爸,你听好了,我就是一个可鄙的恋师控,还有我就是喜欢男人!”
“你给我闭嘴!”
其实,要做自己,真是一件好难的事。是因为叛逆还是不甘呢,张良看着前面因为激动开始喘着粗气的男人,他暗暗的拽起了拳头。他不能认输,一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认输!
“老师他在储物室换衣服,我进去的时候正好看见他把裤子脱下来,当时我就有了反应,于是我靠着本能走了过去,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