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抢救及时,却已无法作战。
燕王闻听张玉和沈瑄被困阵中,心头剧震,拉过一匹战马,又要亲自冲阵。
伤了一条腿的郑和拼死抱住马头,被朱棣一鞭子甩在背上。
“让开!”朱棣厉声喝道,“不让开,我杀了你!”
焦急之下,朱棣竟以“我”自称。
郑和不敢让,哪怕被朱棣再抽几鞭子,他也绝对不能让。再陷进去,还有谁能救出王爷?
白狗儿也扑了上来,替郑和挨了两鞭,咬着牙,硬是没出声。
朱能跳上另一匹战马,操起长枪,道:“王爷不能去,卑职替王爷一行,必定将世美兄和子玉救出来!”
话落一拉马缰,从阵中冲杀而出的燕军,再次随他呼啸而去。
燕王大急,甩脱了郑和与白狗儿就要跟上,不料一直未见踪影的平安突然从身后杀出,拖住了他的脚步。
燕王虎目染血,攥紧了长刀,“盛庸,平安,孤必杀汝!”
北平城
冷风卷着大雪,呼啸一夜,王府的青色琉璃瓦覆上厚厚一层银白。
房檐下垂挂着一排冰棱,阳关照射下,反射着不同的色彩。
孟清和放下笔,站起身,用力推开窗,北风让他头脑清醒,却吹不去心头烦躁的情绪。
站在窗口许久,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
刚关上窗,就有两名小宦官提着食盒送到屋内,打开盖子,饭菜还冒着热气。
“麻烦两位了。”
小宦官忙躬身,连道不敢,比起还要扫雪除冰的,他们只需负责给官属送饭,已经是再轻松不过的活。
王府规矩,不得允许,这些只穿无花圆领衫的小宦官连话都不能多说一句。
讨巧问好?那不是出头,是几天没挨板子,找揍。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规矩,看不惯,也必须适应。
等到宦官离开,孟清和拿起筷子,刚夹起一筷子菜,没送进嘴里,戴在脖子上的玉佩突然滑落。
连忙扯开衣领,系在玉佩上的锦绳竟然断了。
坐在桌旁,手按在胸前,刚刚压下的烦躁情绪再次升起,说不出的心慌。
孟清和眉头紧蹙,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八十七章...
东昌战败的消息传回北平,大惊之下,朱高炽跌碎了手中的茶盏。
大将张玉战死,燕军死伤精锐十余万,余下全部溃逃。盛庸乘胜追击,从东昌一直追到馆陶,连战数场,燕王亲自率军殿后,方为大军夺得一条生路。
盛庸趁势进攻德州,平安领骑兵奔袭真定。驻守德州的安陆侯吴杰不敌,率领军队退回河北,徐忠也从真定退往保定。
此前士气昂扬连战连捷的燕军,东昌一战后,竟如赶鸭子一般被盛庸从山东赶回河北。沿途丢弃的粮草,铠甲,军械,损失的战马不计其数。
朱高炽脸色煞白,顾不得仪态,站起身一把拉住送信的千户刘江,焦急问道:“父王可无碍?”
刘江道:“回世子,燕王殿下尚安,高阳郡王中了毒弩,且拼死随王爷殿后,已是陷入昏迷。”
听到燕王无事,朱高炽松了口气,坐回到了椅子上。至于朱高煦中了毒弩重伤昏迷,朱高炽表面悲痛,心里到底怎么想,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家无父子,又何尝有兄弟?
假如顾念亲情,历史上就不会有玄武门之变,燕王也不会起兵造反了。
不过,朱高炽还是仔细询问了朱高煦目前的情况,刘江知道的不多,自然不敢断言。毕竟,随军的大夫也无法担保高阳郡王一定性命无忧。
就算燕王心焦,发了几次火,没办法仍旧是没办法。
朱高煦之外,沈瑄也重伤昏迷,更是催高了燕王的暴躁指数,
五爪真龙?
整个一喷火-暴-龙。
郑和腿伤,不能随行伺候,顶替他的白狗儿倒了大霉。摸摸被烤焦的头皮,想起郑和交代工作时的恳切,白狗儿泪流满面,果然还是太傻太天真。
儿子和侄子都生死未卜,燕王不喷火才是奇迹。
比起朱高煦,沈瑄的伤势更重。
拼死撑到援军到来,还背着中了弩箭的张玉。朱能冲进包围圈时,他与背上的张玉都已成了血人。
两人身上的血有南军的,也有自己的。
头盔早已不知去向,黑眸中杀意凛然。
困住沈瑄的南军知道,这尊杀神已经力竭,只要冲上去,一顿乱刀便能将他砍成肉酱。
想归想,硬是没人敢上前一步。
遍地的尸体,被血染红的土地,再再证明眼前这个狠人有多可怕。
战功固然好,可命更重要。
猛兽濒死仍能咬猎人一口,谁也不知道沈瑄是否还能杀人,贸然冲上去,活够了?
仅一人,持-枪-立于万军之中,无人敢上前一步。
沈瑄的勇猛震慑住了所有人,便是朱能都打心底里佩服。
看到眼前一幕,燕军骑兵被沈瑄的杀意感染,呼啸着冲杀而至,终于杀开一条血路。
南军本就被沈瑄吓得胆寒,再加上一个朱能,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只能看着沈瑄跃身上马,同朱能一起带着张玉的尸体冲出了战阵。
阵外,焦急万分的张辅手持长枪,拽紧马缰,准备冲阵救出父亲。
见到冲出包围的沈瑄和朱能等人,不由得大喜过望。迎上前去,刚要开口,却见到了马背上的张玉。
一身铠甲已辨别不出原本的颜色,须发皆乱,脸色青白,气息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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