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招标也是一波三折啊。”
微妙之际,陈明远顺手把举报信往桌上一按,看着熊路涛,不疾不徐道:“熊书记,借着这档口,有件事我顺便想跟你提一提。”
“啊……噢,陈县长但说无妨。”熊路涛从浑浑噩噩中醒悟过来,心肝却依然高悬着,颇有些草木皆兵的危机感。
现在,他还真是担心陈明远又策动什么突袭,那自己就真有些招架不住了
看到熊路涛略带紧张的脸色和错乱的眼神,周峰又是无奈叹息,这熊路涛还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估计都不用陈明远出手,他就得先自乱阵脚了。
陈明远暗暗好笑,脸上平静自若地道:“也不是别的,主要是我现在分管的工作实在有些多,难免有些力不从心,加上县政府这里现在又有千头万绪的事务需要处理,为了不影响县里这几个大项目的开展和运作,所以我想卸下几个担子,还请熊书记和各位同志们能够理解一下。”
不止熊路涛,连郭福海这个铁杆嫡系也有些诧异。
平心而论,陈明远目前分管的事务确实有些多、还很杂,原先就是经济一手抓了,现在履职了县长,又把黄世绅的工业、财政和建设工作也揽了过去,加上影视城、造纸厂几个项目又箭在弦上了,这么庞大的工作量,任谁都有些吃不消。
只是,这些分管的摊子,又偏偏都是炙手可热的权柄,只要能牢牢掌控住,那么在瑞宁的地位必定牢不可破,如今陈明远却主动提出要卸下几个担子,着实让人摸不清头绪。
熊路涛先是错愕了一阵,又迟疑不决地道:“陈县长现在的担子确实是重了些,但这也是情势所逼,县里刚经历了一场人事大变动,为了安定人心,许多工作还是离不开陈县长的主持啊……我之前也有考虑到这点,还想跟陈县长私下谈谈的,现在忽然提出来,我一时间倒不知道该怎么处置了。”
他倒是巴不得陈明远交出几个权柄,只是他可不认为陈明远会这么的大公无私、深明大义,忽然提出这么一茬,肯定居心不良
陈明远微微一笑,道:“熊书记未免多虑了,论资历,我原本就远逊于诸位了,论才于,也算不上什么独树一帜,无非是运气好,为县里争取到几个项目,先前我一肩挑,不过是为了能保障项目能平稳落地,终究是权宜之计,现在眼看着这些工作都逐步上了轨道,也是时候该放一放手了,免得被人诟病成大权独揽。”
熊路涛警惕观察着陈明远的神态端倪,见他目光坦荡,沉吟片刻,问道:“既然陈县长心意已决,我也不好推阻,那么,陈县长有什么具体的主意?”
“具体的主意谈不上,就是秉承着一个能者居之的原则,适当分派一些任务下去。”陈明远的思路和言辞都是清晰有序,有条不紊地说道:“汽配园那里,就不必多说了,现在形势正好,谢文旭的工作也很值得肯定,事实上,从年初到现在,那里基本都由他全权打点着,我更像是一个甩手掌柜,现在无非是在名义上把他扶正了。”
众人默然以对,正如陈明远所说的,虽然他在名义上分管着经开区,不过最近这半年多,基本已经不怎么于预那里的工作了,而是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县西山区的开发。
如果之前陈明远提出来,大家或许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谢文旭在瑞宁的资历太浅薄了,凭什么把这么一桩肥差交给他,可现在不同了,随着周峰入驻瑞宁,谢文旭在瑞宁的地位也在无形中被拔高了。
熊路涛快速瞄了眼周峰,虽然周峰没什么表态,但如果自己当众忤逆了这提议,可想而知,周峰肯定会记恨自己,这对于自己现阶段的笼络人心可是大大的不利,权衡了一番利弊,就赞同道:“陈县长所言极是,谢文旭这位同志,我当初在市政府就和他打过交道,确实是很能于,做事情也很谨慎认真,经开区能有今天的局面,他也是功不可没……”
“既然熊书记也很认可他的能力,那我就不拐弯抹角了,正好县政府这里空缺了几名副县长,所以我希望能趁这机会把他提上来,也算是充实一下我们政府的班子,帮我分担分担。”陈明远不失时机地道,眼中闪烁着笃定的神采
熊路涛的嘴角牵动了下,留意到周峰也盯着自己,最终无奈点头道:“那就按陈县长的意思去办吧,回头由县委县政府的名义,向市委提名谢文旭同志为政府副县长。”
周峰就笑了,只要县里这关过去了,那么市委组织部那里,自己再使一把力气,自家小舅子的副县长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思及于此,他感激地看了眼陈明远。
熊路涛就老大不乐意了,这一来一回,不仅送出去一个副县长,偏偏周峰还不太承自己的人情,这赔本买卖可是亏大发了。
陈明远却没见好就收的意思,再次提议道:“至于县西那里,铺的摊子也大了些,光我一个人打理着,以长远来看,肯定是不妥当的,所以我提议由扶贫办主任朱振涛同志顶上来,当然,为了能顺利放权给他去施为,于脆再让他在县政府挂一个副县长,不知几位意下如何?”
熊路涛的眼角抽搐了一下,这陈明远还真是见缝就钻,这才刚提了一个副县长,竟然又得寸进尺地要再提一个。
如果先前提谢文旭,还是为了平衡局势而妥协的,那么这项人事任命,却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轻易通过。
比起中规中矩的谢文旭,朱振涛的个人能力无疑要显著许多,关键的是,也是个诡计多端的主,之前就已经被黄世绅视为心腹大患了,真把这家伙提上来,又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