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条:[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口令是‘独角兽’。”我疲惫不堪地回到斯莱特林学院的公共休息室,把自己整个人甩在沙发上。心里惴惴不安的总觉得似乎是忘了什么事。
重新补写了一份变形课论文,这次修修补补拼拼凑凑总算看上去不那么凄惨寒碜,粗略而随意的一丈量,足足有六英寸!心满意足地收拾好往肩上一挎,本姑娘回寝室去也!
直到看到饿得双眼冒金星,迈着一步三摇的虚浮步子向我跑来的肚子,我才想起,糟糕,完全忘记我家还有一只活口了。我把这可怜的小家伙捧在手心,它一边露出一副恨不得把我的手指都吞下去的凶狠样子,一边又闪动着可怜兮兮的眼神:同情心与圣母心立即被戳中——说的更准确些,我的全身都如同某年魁地奇世界杯阿根廷的球门一样被戳成了筛子。
腆着脸,去找克莱尔要了一包蜜蜂公爵店里的夹心饼干。对于我的深夜来访,克莱尔并没有露出什么不满,反倒是她那些喜欢乱嚼舌根的室友不停的抱怨我打扰了他们的清梦。
清梦?我看是春秋大梦吧!
克莱尔大概是察觉到了我的情绪不佳,她连忙插话道:“呃,奥莉芙,这么一包饼干够吗?要不要我再给你拿点儿?”
我赶紧摆手:“肚子会涨死的。”
肚子很容易被收买,赏赐了它几块饼干它就不计前嫌喜笑颜开,鉴于上次的教训,我再不敢让它在床上吃夜宵。不过即使是在自己的耗子窝里,它也一样吃的很哈皮,哪里像那只娇生惯养大少爷脾气的小黑……
突然就想起那句委屈的:“莉芙,我还没有吃饭……”
不对不对,为什么想到那个混球儿我心里会有罪恶感啊!用力掌掴仅存在与想象中的少年一巴掌,打得他原地打了几个转后,才心有戚戚焉地爬上床去。
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象中的少年捂着脸,跪坐在地上:“莉芙,我还没有吃饭……”
用被子捂住头脸。
想象中的少年幻化成一只前爪受伤的大黑犬,他or它呜咽着,最后哀嚎似的叫着:“汪汪汪!”
我……受不了了!跳下床,随便抓了一件长袍披在身上,捞起剩下的大半包饼干就摔门而出。
就和老实乖巧的赫奇帕奇一样,我几乎从未曾外出夜游过,甚至就连走动这种念头今晚都是第一次。说实话,这并不是因为斯莱特林学院不允许学生们违反校规——事实上,在我与他们接触的这么些年里,我知道绝大多数斯莱特林们都对一切规则视而不见,尤其是邓布利多校长定下的,只是与莽撞的格兰芬多不同,他们更喜欢钻各种漏洞,然后打出完美的擦边球,让那些执法者哑口无言——我自恃没有这样的能耐,所以只得守着规则安稳过日子。
……我今天一定是大脑短路了。
悄悄将奖章陈列室的大门推开一道缝,打算看看那家伙的惨象。在推开门之前我有想过门里会是怎样一种状况,当然,最糟糕的莫过于“里面空无一人,布莱克只留下脏兮兮的半堵墙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单方面的付出不叫恋爱,叫犯贱,我早就受够你了,等着挨骂吧,笨蛋怀特’”,但在我所有的设想中,却没有一种是:门里面又多出来一个人。
多出来的家伙自然是四眼仔无疑。
他俩和之前的我一样,大喇喇地坐在房子正中央,身侧乱七八糟的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小点心,就像是这俩盗贼刚刚洗劫了霍格沃茨的厨房。四眼仔和布莱克看上去都挺狼狈,宛如一个由污水、奶油和果酱构成的炸弹刚刚在他们身边爆炸似的。
还有、还有,他们笑得是如此开心。
我突然就很羡慕小天狼星·布莱克。
“嘿,看仔细了!”布莱克突然一挥魔杖,奖章陈列室的天花板突然起了变化,所有枝形吊灯都熄灭了,他们的枝桠隐匿在泼墨般浓郁的黑暗中。
然后在这片纯黑的帷幔上微弱的光芒零零散散地闪烁起来,直至它们完全成型,我才看出这是什么:
是一条袖珍的银河。
“哟,你什么时候有这本事了,怎么不见你给寝室天花板改良一下。”
布莱克显得十分得意,他的狗尾巴又要翘到天上去:“学好天文学,以后好带莉芙这个路痴回家。”
四眼仔啧啧叹道:“莉芙莉芙,你魔障了,大脚板。醒醒吧,她根本不喜欢你。”
“那伊万斯也没见得多喜欢你啊——”布莱克不满的说,但很快他又恢复了笑颜,像一个急于向自己的好伙伴炫耀自己的财富的小孩子,他停止转动自己的魔杖,用它来指点星辰。
顺着他的一挑一拨,临近的星星之间架起了银色的轨道,勾勒出鲸鱼的形状。
“知道这是什么吗?鲸鱼座,笨蛋!”布莱克似乎很喜欢在口头上占便宜,“赤道带的大星座!”
四眼仔当然不乐意就这样被当做脑子不好使的家伙,他也抽出自己的魔杖,消除掉布莱克画出的轨道:“考这么偏门的我当然不知道,你来猜这个。”他伸出魔杖,但又有片刻的犹豫,就好像他自己一时也拿不准那个星座在什么地方一样。最后他点了南天的杜鹃座。然而布莱克立即就回答出了正确答案。
他们互相考着对方,谁都不愿意认输。最后甚至开始只考某一颗星星的名字。轮到布莱克的时候,他突然魔杖一转,指向太阳附近一颗极为明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