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祺匆匆归来,看到书房里的陈扬便松了口气:“你在啊……在就好。”
陈扬习惯性地拥抱了他一下,然后被一个硕大的包装袋劈头盖脸地砸中。他满心狐疑地拆了一会儿,从里面剥出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来,于是小声嘀咕:“我都有半打这样的风衣了,你怎么还买。”
叶祺近前来直接解他的纽扣:“赶紧换,我特意绕路去买的。”说着又想起什么来,转身去卧室拿来一套牛仔裤、毛背心和厚绒衬衫,一并扔给陈扬。
“快点,待会儿雪大了,我就舍不得把你牵出去了。”
陈扬莫名得很,但看他一副两眼放光的样子,只好按照他的话换好了他指定的衣服。
叶祺一路拉着他往外走,出了住宅楼后便撑开伞罩住他:“陪我走走。”
这么冷的天,还下着雪,身边此人的一意孤行让他感到十分古怪。但叶祺的唇角止不住地上扬,沉默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雀跃来,陈扬渐渐被勾起了好奇心,也就一言不发陪着他在小区里漫步。
到了一处不怎么繁盛的小花园,叶祺故意停下了脚步。陈扬忙着猜测他的意图,多走了几步才发现叶祺慢了,于是回过身来----
叶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手指在伞柄上握得死紧,眼睛里却是异常罕见的热情。
“你……”
陈扬没说下去,因为叶祺的目光开始移动了。
就像一团流动的火,裹着无限爱恋与温柔,从他的眉眼一路向下。那感觉实在奇异,如同被一只虚化了的手慢慢抚摸,顺着面部轮廓滑下之后,又一根一根巡视过他的肋骨。陈扬喉咙干渴,心头也阵阵发颤,接着几步上前遮住了那双作祟的眼睛。
----别看了,再看我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了。
叶祺用力把他的手扯下来,转眼就要去碰他的嘴唇。
陈扬赶紧拦住他,然后又推又拽地抓着他往回走:“回家回家,别在这儿有伤风化。”
叶祺在后面亦步亦趋,一边低笑一边说:“你也想起来了,是么。我记得我告诉过你,我当年看上你就是因为一件黑风衣和一场雪……”
陈扬急急忙忙又去掩他的嘴:“你饶了我行么,回家再说。”
天知道他多么想就在雪地上把叶祺放倒,再加几句语言刺激就真的要干柴烈火了。
叶祺一直在笑,心满意足地笑,肆无忌惮地笑。陈扬听得心痒难耐,一进电梯就扑上去封住了他的唇,舌头滑进去尽情地挑逗。
叶祺喘息着回应他,一面脱他的上衣一面断断续续地说话:“就凭你刚才回头看我那眼神……我都会再爱上你一次……”
两个一刻不停地相互纠缠,叶祺想摸钥匙都被打断了好几次。陈扬用膝盖挤进他的腿间,揉了没几下便迫不及待起来,手指拉下拉链直接伸进去。
叶祺恰在此刻推开了家门,被他一激迅速丧失了理智,扣着陈扬的脖子便凑了过去,看准位置使劲一吮。
陈扬浑身一震,报复的念头席卷而来,把人压在地板上后他一口含住了某个剑拔弩张的地方。
隐秘的皱褶被舌尖展开,然后不堪入耳的水声从腿间渐渐传出,叶祺不自觉地分开了腿,手也摁在了陈扬的后脑上:“不要……磨蹭,快点……”
陈扬合上牙关,在他的顶端轻轻一咬。叶祺蓦然颤动起来,眼看着大功告成,不料陈扬倒是罢工了。
“东西都在床头柜里……”陈扬单臂支撑在他身侧,含住他的耳垂又舔又啃。野兽般纯然的侵略气息扑面而来,叶祺努力读取着他满眼纵容中的那份凶狠,与当年如出一辙的心动又泛了上来。此时此刻,他渴望被拆骨入腹。
“帮我弄出来,用那个随便润滑一下。”叶祺想要自行解决,手却被陈扬紧紧压住。
看他依然在坏心眼地笑笑笑,叶祺只觉得周遭的空气都快燃烧了:“大不了你就直接进来……”
这话说出口,就是圣人也忍不了如此诱惑。陈扬欺身覆上他,深而热烈的一吻正式开启了这场昏天黑地的战役。
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滚无数次床单,但其中没有几次可以称之为“战役”。月上中天,陈扬仰面躺在床上喘气,眼神涣散,满脸的难以置信:“叶祺,我们一定是疯了。”
叶祺用纸巾大概清理了一下,然后坐在床头沉默不语。
“你居然睡过一觉还把我晃醒,你就这么饥渴啊。”
叶祺咬着牙答曰:“第一回洗完澡,是你又扑上来的。”
“我去拿了外卖回来,是你脱了我的裤子。”
“说好了吃完饭就不做了,是你吃着吃着就来亲我的。”
陈扬长叹一声,痛心疾首地看着叶祺:“这样不好,真的,对身体不好。”
叶祺愣了一下,忽然开始狂笑。他从床头滚到陈扬怀里,笑着笑着几乎掉下床去,几番努力就是停不下来。
陈扬扣着他的腰防止他自由落体,结果死撑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没几秒就跟这个疯子笑成了一堆,最后发展为捶床大笑。
明明累得快动不了了,心里的快乐却像开闸的洪水一样滔滔不绝。身体的契合与纠缠如同舟船,他们企及了某个更为私密的彼岸,万物俱灭,唯有彼此。他们相互求索,相互满足,在征服的同时也被对方所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