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公尺之内的勉强可以。」
萧鹞无语了,一公尺之内,那真的跟半瞎没有区别,而且舒清风身体刚复原,也没办法这么晚独自回家,可他刚洗完澡,也不想为了一只狼再跑出去一趟,假设他送舒清风回去,如果到了之后再被挽留怎么办?那一定是送羊入虎口,绝对不可以!
一瞬间,萧鹞脑海里转了数个念头,刚刚判断出送人不是个可行方案,就见舒清风突然向前倾来,他本能之下急忙伸手去扶,谁知舒清风只是靠在了门框上,看到他的反应,舒清风笑了,说:「你身手很敏捷,不愧是船长。」
「一天扶好几次,都练出来了。」
萧鹞没好气地扯下头上的毛巾,擦着头发转身回客厅,舒清风亦步亦趋,说:「出了一身汗,很不舒服,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浴室吗?」
「你刚好一点,不怕再晕倒?」
「都下了船,没事的。」舒清风笑道:「再说,不是还有船长你在吗?」
笑吟吟的表情,真有够欠打的,但也非常有吸引力,萧鹞心里悻悻地想,大家都说舒清风从来没输过,这家伙为了打嬴官司,一定出卖了不少色相。
「好……」
腹诽归腹诽,萧鹞的注意力还是很没出息地被吸引了过去,点头答应。
舒清风的衣服都被扔掉了,他没有替换衣服,于是萧鹞自食恶果,只好又牺牲了自己一套内衣和睡衣,当然,是旧的。面对舒清风投来的探寻目光,他平静地说:「对不起,我家里没有新内衣,如果你有洁癖的话,我帮你去楼下便利商店买。」
舒清风看萧鹞擦干头发,打开电视,一副休息状态,很怀疑他这句话的真实性,笑了笑,说:「没关系,反正我现在穿的也是你的,我在衣服新旧方面不讲究的,只要你没性病就好。」
这话是在嘲讽收留他的家主吗?真是狼胆包天。
萧鹞冷笑,眼神掠过舒清风,严肃地说:「请注意你的说话态度,我是个私生活很严谨的人,不像某些人。」
像是没听懂他的暗示,舒清风微笑问:「某些什么人?」
「我哪知道?」
萧鹞没好气地站起来,去浴室,他走得飞快,舒清风在后面跟得跌跌撞撞,知道他是看不清路,萧鹞只好转过身,攥住他手腕,带他来到浴室门前,说:「慢慢洗,不舒服的话,记得在晕倒前叫我。」
「谢谢。」
舒清风向萧鹞笑笑,走进浴室,谁知腿被门坎绊到,整个人向前栽去,事起仓促,萧鹞本能地伸手抱住他,舒清风栽进了他怀里,薄衣下摆被蹭起,萧鹞的手直接触摸到舒清风的腰间,柔韧腰线扣在他的掌中,许久没跟同性有这么亲密的碰触,他的心跳频率顿时失了控,再看到舒清风抬起头,近在咫尺的脸庞,经过休息,嘴唇不再像最初那么白,淡淡的红色,因为笑轻轻勾起,很漂亮的弧度,让他的心跳愈发紊乱。
「小心脚下!」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态,萧鹞故意恶声恶气地说,但清冷嗓音听在舒清风耳里,自动转换成美妙乐曲,这男人光是靠一副嗓子也能迷倒一大票人,他确定。
「抱歉,我只能勉强看到一公尺内的东西,」舒清风站稳身子,苦笑说:「可我身高都快一百八了。」
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是被主人吼后不知所措的狗狗,萧鹞没法再恶言相加,带舒清风进了浴室,告诉他东西在哪里后,又确认了一下附近没有什么大障碍物才出去,见舒清风用力点头,一副怕记不住的模样,他很难想象在法庭上意气风发的铁嘴大律师就是眼前这个人。
舒清风没洗多久就出来了,穿着萧鹞的睡衣,他跟萧鹞的个头差不多,只是略瘦,睡衣穿在他身上,稍显宽大,反而让他看上去多了份飘逸,吹得半干的头发垂直肩头,层次分明的发丝盖住了领口下的锁骨,萧鹞不由自主想到那尾鸟羽,不得不说,那种妖异飘扬的刺青再适合舒清风不过了。
舒清风把换下来的内衣迭好,说拿回去清洗,萧鹞没阻拦,反正舒清风穿过的衣服他不会再要,要怎么处理都无所谓。
萧鹞把舒清风的随身物品都还给了他,带他去客房,萧鹞家有两个房间是完全空置的,不过由钟点工定期打扫,都很干净,他把毛巾被拿来给舒清风,正要道晚安离开,舒清风叫住了他,说:「好奇怪,我刚才洗澡,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瘀青,我高烧昏迷时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发生什么事,那些都是他暴力导致的结果,当然,这些话不能说,萧鹞摆出一副无辜表情,故作惊讶地反问:「有这种事」
「能滚得撞到小腿肚,那还真神奇。」
好吧,那也是他踹的没错,不过这家伙不是高度近视吗萧鹞避重就轻,说:「很厉害吗」
「不用了,也不是很重。」舒清风微笑说:「幸好不是脸,否则我就没法上班了。」
那很可能等于说,这世上将少一桩冤案,萧鹞假惺惺地笑着回道:「真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舒清风这一觉睡得很香,等再睁眼时,已经清晨,他坐起来,觉得一身轻快,翻看了手机来电和简讯,跟助理联络上,交代完工作后,说:「这几天我不去事务所了,手头上的案子你整理一下,等我下周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