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诧异地看了蓝调一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和鄙夷,墓沉声道:“修殿下曾嘱咐,只有当少爷问起时方可告知,这三日内,属下但凭少爷差遣,只听从少爷一人的命令。”
“是吗?”蓝调下意识地低喃,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修的意思了。那位伟大的修殿下,看来是真心想放自己离开了,不仅如此,还怕自己背负着临渊逃犯的身份走得不安生,才派了墓来。真看不出来,修这么一个高傲得将万物踩于脚下的人居然也会如此贴心。心里有些甜,又有些苦,酸酸涩涩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不过,眼下这不是最重要的事,他可没错过墓对他一闪而逝的鄙视的的目光,更何况那个男人根本就无意掩饰。蓝调冷冷一笑,若只是三天便也就罢了,可问题在于,他改主意了。他倒要看看,他究竟是栽在了哪个伟大的理由上?
“你叫墓?”
“是。”墓不甚恭敬地回答。
“这三天你都得听命于我?”
“……是。”
回答得倒是干脆!蓝调撇撇嘴,道:“我觉得城堡近来不太干净,该进行一次大扫除了。仆人们笨手笨脚地做不好,还请墓先生委屈一下,清扫清扫,正好迎接三天后修殿下的归来。想来墓先生能力卓越,定然能让修殿下满意的。”
索菲及墓顿时石化,待蓝调走了老远,才听到回过神来的索菲那惊天动地的大笑。
皎洁的月光淡淡的流泻而下,笼罩着古老的城堡,偌大的玫瑰园在月下开得肆意妖娆,鲜艳的色泽似能将皎月染成血红。
这一夜,城堡的主人不在,往昔寂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的城堡却分外热闹。平日里全都悄悄做事影子也不见一个的仆人们,像是一瞬间从城堡败破的石头缝里蹦出来似的,都穿着统一的衣物整齐地排列在城堡偌大的落地窗户外面,充满着好奇惊讶的双眼齐刷刷地透过窗户,落到城堡内那个男人身上。他穿着一袭黑色的斗篷,整个身子连同脑袋都裹在里面,此刻,男人正拿着纯白色的帕子面无表情地擦拭着屋内的器具。一身女仆装的美丽女子仪态万千地靠在地毯的一角,笑得灿烂而诡异,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嘿,你们看那个男人,就是正在擦灰的那个,那是墓大人吧,他怎么……”
“他做错了什么”
“不知道,不过修殿下不是走了吗?”
“……”
听到仆人们的议论纷纷,索菲转头看向窗外,皎月居然有些开始泛红,她娇笑着说话,似风的吹拂,“呵呵,他啊,是得罪了殿下的宝贝。”
第十九章 约定
开门时吹进的风带起了层层墨绿色的床幔,少年缩了缩身子,迷迷糊糊地说:“您回来了,可真准时。”
修轻轻摇首一笑,毫不惊讶在他的床上看到那个睡眼朦胧的少年。
“看来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修的声音温柔而低沉,说实话,虽然高傲而且霸道,但不可否认,在更多的时候,他是温柔沉静的,如大海般莫测。他的眼,若苍穹般深邃;他的笑,若清风般宁静;他的音,若幽谷般空灵。他与玫一定是亲戚,那种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相似的气质,这世间,再无他人能拥有。
以前便知道修的不凡,在成为了蓝调之后,更是对他有了一种莫名的亲切感、蓝调还记得在这之前,他是多么的恐惧和厌恶修,那种恨意强烈得仿佛刻入了灵魂,现在想来却觉得怪异,他以前为什么会那么恨修,总觉得似乎忘记了什么。
“不,有些事……今天要说清楚。”蓝调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来,修走过了又把他按了下去。修的力道温柔却也强势,带着不容反抗的坚持。他细心地为蓝调压好了被角,轻笑着说:“你躺着说便好,本殿听着呢。”
说什么呢?本来有很多问题要问,现在却混乱之极,想不出该说些什么。脑子里似有乱麻缠绕,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吐露,却一句也说不出口。直到修换了睡衣钻进被窝,才被对方那冰凉的体温唤回神智。
好冰!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蓝调小心翼翼地往旁边挪了一点,避免触到修那冰的吓人的肌/肤。谁知对方竟长臂一伸,拦腰将他搂入怀中,那叫一个冰啊!
“走开,冷死了!”蓝调一个劲儿地挣扎,修只是微笑着看着他,也未见用力,轻易便将其禁锢在怀中。一场无声的争斗,以蓝调的妥协而告终。
“我来的第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想了想,蓝调慎重地问,虽然不太明显,但仔细回忆便能发现,记忆是残缺的。
“无事。”修平静地回答,金色的眸子染了一层淡淡的笑意,带着些许邪魅,如浩渺苍穹中的明星,轻易便夺走了蓝调的呼吸。半晌,蓝调尴尬地偏过头,红晕一直蔓延到脖子,小声低喃:“真的?”
好可爱。修俯身吻上少年的眉心,那里,曾融入了自己的血液。不出意料地看到少年脸上的红晕加深,微勾唇角,说不出的诱惑,轻轻在少年耳边吹一口气,他说:“当然。”低沉的声音直撞进少年的脑子,蓝调顿觉得一阵头晕目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