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舒展,语调轻快。
“这是兴家之兆,只要正仁几个不做傻事,好日子在后头等着。”钟老爷子颇为感慨,他们在瀚海州的生活是不比从前,那也只是就目前情况而言,他相信,以后的日子,定会越过越好,“老婆子,儿子这边我会督促,媳妇们那儿你得仔细盯着,可不能让她们兴风作浪。”
童氏白了钟老爷子一眼:“这还用你说道,我明白着。老头子,你说,这个年节,儿子们会拿什么孝敬我们?”
“还能有什么,不外乎衣裳鞋袜吃食之类,他们给什么,我们都受着,你根据他们的年礼多寡来回礼,给的越多,回的越多。”儿子们已然成家立业,钟老爷子偶尔说几句还行,指手划脚却是没这个必要。毕竟,以后的日子,终归要他们自己过,谁有都不如自己有,庆然再厉害,也不能无止境补贴他们。
“老三怎么想的,是续娶,还是就这么过?”童氏此前问过,没有得到明确答复。
“先缓缓吧,他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就是庆飞一个小娃子,老是让四媳妇带,也不是回事,你要是有那闲工夫,多去照料一二。”钟老爷子长叹一声,老大太过老实,老二极为精明,老三圆滑,老四眼明心亮,就吃亏在一张嘴上,老五,算了,不提他,一想起这个他最看重的儿子,他就糟心。看来,以后绝不能照着老五这么养孩子。
“老三不是买了个婆子吗?现在大多数时间,都是她看着,庆飞隔几日,才会去老四媳妇那要奶喝,想来用不了多久,便能彻底断奶。家里有庆然在,弄个小娃子在身边,不大方便,我多去看看便是。”童氏不是很喜欢这个孙子,倒不是看不惯他,实在是他那个亲娘的做法,入不得她的眼。
以前家里不富裕,最好的吃食,自是要供给家中的顶梁柱,媳妇孩子吃的,就稍微差了点,但至少没饿着他们。老三媳妇不待见她这个婆婆,她没意见,自古婆媳就难相处,童氏也一样,和她婆婆之间也有龃龉,但老三不同。儿子们性格各一,唯独在待媳妇上,继承了钟老爷子的秉性。老三对媳妇,那可真心好,哪想她竟这么决绝,不光自己走人,还带走了三个孙女。
童氏倒不是对孙女有多看重,可到底是钟家的子孙,她也希望她们能过上好日子。世事难料,她没想到,她们对钟家竟这般不上心,不知道她们是聪明过头,还是蠢笨不堪。童氏自问从来没虐待过她们,活干得多倒是真的,可放眼河湾村,这样的情况比比皆是,怎么到了他们家,就状况百出。
童氏之前一直忙着生计,也没时间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对儿子媳妇,自是少了品性方面的关注,直到清闲下来,钟家日渐发达,最后惹下弥天大祸之后,才算看清各人私底下的面目,可见人心之难测。
钟家各房,平日里虽有争吵,到底是小打小闹。人吗,有了小家后,生出私心难免,这些尚在童氏接受范围内。令她没想到的是,倾全家之力培养的老五,竟为了自己的前程,连爹娘都不要了,这可比老三媳妇和离而去,性质要严重许多。
童氏犹记得,刚得知这一消息时,老头子那怔愣的神情,半天都没反应,可吓坏了家中一干人等,她也不差多少。要说家里头,除了庆然之外,两老最上心的便是老五,谁都没想到,他们竟然养出个白眼狼来。
钟庆然很长时间没有洗澡,泡在澡桶中,温热的水拂过身体,全身毛孔都舒展开,舒服得他都不想起身。
可惜了,冬日水凉的太快,钟庆然还没享受多少时间,便不得离开热水这个温暖的怀抱。
将全身裹得严严实实,钟庆然敲响上房门:“爷爷奶奶,我弄好了,现在就去睡,你们也早点休息。”
“知道了,你赶紧回房,明儿早上就不叫你了。”童氏爽快应下,转身对着钟老爷子,“老头子,咱们也睡吧,再不睡,明天怕是起不来。”
灯火陡然熄灭,一阵窸窸窣窣声响后,上房归于平静。
钟庆然本来又累又困,洗了个热水澡,倒是精神了。只是他一钻进温软的被窝,便不想再动弹,思绪发散,心神不知道飘荡到哪,想着想着,困意涌上心头,钟庆然没有做出丁点抗争,顺应本能,沉沉入睡。这些天,他实在太累,是该好好休养一下。
半夜,钟庆然影影绰绰,感觉身边有动静,终究没能彻底醒过来,等响动消失后,复又睡得香甜。
简明宇将灯光调暗,探头打量钟庆然。人瘦了不少,脸上疲态尽显,看来,这一趟,他着实不容易。这次,简明宇是没办法,跟上去,不出事还好,一旦被人发现,他只能成为拖累,以后,想必庆然,动用天佑能力的频率,会大大减少,他尽量跟随,争取不拖后腿。
将被角给掖实,简明宇掩去雾果散发的光芒,瞬间,室内一片昏暗,只传来两人清浅的呼吸声。伴侣就躺在身边,简明宇一脸愉悦,嘴角挂着笑意进入黑甜乡。
一夜好眠。
第二天,钟庆然和简明宇都起晚了。钟庆然是因为累,加之他本来就起得晚,简明宇则是昨晚守门,睡得太晚,两人倒是正好做了伴。
这样持续了几天,钟庆然才疲惫尽去,重新变得生龙活虎。
“磬丫头,庆涵,走,哥带你们玩去。”钟庆然先去他爹娘家,把弟妹叫上,又跑了一趟几个叔叔家,把堂弟妹也给带上。晚上就是大年夜,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