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额头暴着青筋,咬牙切齿地说:“你们别惹我,老子是山上下来的。”
说着拼命挣脱抱住他的稽查队员。他掏出打火机说:“谁敢上,老子就点火自残,死在你这儿。”这确实把郑东吓了一跳。
这使他想起了去年冬天a省“扫黄”办查处一个地下批销y形。业主是一个北徐市流窜来的农民,他的书全部来自邻省沂水县的非法图书交易市场。农民连夜被带到了稽察队办公室接受询问。这个抖抖嗦嗦的农民竟像疯子一样冲向窗口,登上五楼窗台,不顾一切地向楼下跳。办公室的人员当时傻了一样。只听“卟通”一声,紧接着是玻璃钢瓦断裂“咔嚓”的声音,再一声“嗵”的闷响,接下来就是杀猪似的“哎哟”声。农民跳楼,落到玻璃钢搭的车棚上,又从车棚上滚到了水泥地上。
‘等众人涌下楼时,但见农民脸色惨白,头上冒着豆大的汗珠,
双手抱着摔断的的腿,呲牙咧嘴地嚷嚷着。
农民被送进了医院。何大队长被赶到现场的郑东臭骂一顿。
公安分局的同志赶到现场,听说人已摔伤送医院,再也不肯接手这宗地下贩“黄”案,抬腿就走。警车闪烁着红灯,消失在寒风之中。
从此,十几名稽察队员轮流日夜去医院照顾这个特殊病号。
农民住了3个月医院,他们花了3000元多元医疗费。
郑东去医院看望这个跳楼“自杀”的农民。他的双脚被牵引机拉得笔直,腿上绑着石膏,一脸痛苦的表情。
郑东见到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这个狗*养的,为什么要跳楼自杀?”
那农民哭丧着脸说:“我那里是要自杀哟,我是想逃跑。”
“你不知道这是五楼吗?去找死。”
“当时,吓都吓死了,我稀里糊涂被带上了五楼,脑子里全是浆胡,我以为还是一楼,外面黑糊糊地看不见,我就一头扎了下去。
幸亏落在自行车棚上,否则,小命也没了。”
“算你命大,你为什么要干这个勾当?”
“为了赚钱呗。”
“赚了多少钱?”
“货还未出手,就被你们抓住了。”
出院时,农民的媳妇从北徐市来,带着他那未成年的儿子,一副窝窝囊囊的样子。“要医药费,一文没有;要罚款更是没门。家乡最近遭了水灾。”小媳妇哭丧着脸说。
他出院时,连回去的路费都没有,是郑东用钱为这个架着双拐的可怜虫买了票,用“扫黄”办公室的稽查车把他送到了火车站。
夫妇俩热泪涟涟,千恩万谢地登上了隆隆北去的火车。郑东目送着他俩远远地走了,心中却感到窝囊透了,钱一分未罚到,还倒赔了3000多元医疗费。这费用到现在还无法报销,他还被仲月清副厅长好一顿批评。
“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谭冠厅长说了,这钱,没地方出,你看怎么办?”
郑东毫无办法,只好自认倒霉:“稽查队和‘扫黄’办每人分摊一点,就算是支援了灾区的人民。”
郑东只好这么自我解嘲。
所以看到彪形大汉这架势,他不能掉以轻心,立即脸上赔着笑说:“别嚷嚷,有话坐下好好说。大老爷们不要动不动就说死,我看你活得很有滋味。”
说着还亲切地递上了一支香烟。大汉随手接过香烟,掏出打火机点烟,却不去点汽油瓶。他随手把装汔油的瓶子放在了郑东的办公桌子上。郑东一把夺过汽油瓶,放在鼻子嗅了一嗅。他开心地笑了,是什么汽油,里面全是自来水。
“你搞什么名堂,你想讹诈我?”
大汉一看伎俩被戳穿,不好意思地竟也笑了:
“郑主任,我搞这玩意儿,也是出于无奈,没有工作,要吃饭呀,
要养家糊口呀。你得为我们下岗工人想想。”他滔滔不绝地诉着苦。
“要吃饭,也不能干违法的事呀?贩卖盗版光盘,这是国家明令禁止的。”郑东苦口婆心地说。
“我们下岗工人,连饭都吃不上,还管他娘的什么法不法,法能当饭吃?”说到这儿大汉又开始火冒冒的。
“你不管法可以,可我们得依法办事。政府为下岗工人开拓的就业渠道很宽,新开的下岗工人小商品市场免收管理费,效益也是不错的,又没有什么风险。你贩卖盗版光盘,没准就会涉‘黄’,就要被抓进去。”郑东严肃地说。
“我怕个屁,老子就是山上下来的,没饭吃,没有工作干,老子杀人放火都敢于。”说完恶狠狠地挥了挥肌肉暴突的手臂,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他还竟然从裤兜里拍出一叠打印好的传单来,威胁着说:
“你以为我不敢,今天你不把昨天没收的3万盘vcd还我,老子下午就到市政府静坐、撒传单。”说完竟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红塔山”香烟叼在嘴上,旁若无人地用打火机点上烟吸了起来,还大咧咧地把****翘在了郑东的办公桌上,一副无赖样。
正当他眯缝着双眼,吐着烟圈,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在那儿要赖皮时,冷不防郑东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夺过他嘴上的香烟,恶狠狠地说:
“你他娘的,给我放老实点,我这办公室禁止吸烟,你给我坐好。我告诉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打架我们单个单的来,老子学过拳,我给你过过招。你他娘的还哭穷,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