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让的性子, 那样孱弱的身体却出乎意料的固执, 可是心却是柔软的。江逸这般聪明, 在他还是个少年的时候已经会用示弱与撒娇哄得颜一鸣去低头,她这样的脾性,从来都是吃软不吃硬。
只不过这些话,他早已曾在独自一人的时候想了千遍万遍, 所以即使此刻别有用心, 感情却是真的。
他从未在外人面前低过头,可若是颜一鸣, 江逸又觉得其实没有什么不可以。
颜一鸣突然有些心酸,有些苦涩。
记忆以来, 就算是当初那个站在雪地里没人愿意多看一眼的少年, 依旧是挺着胸膛的傲骨,何曾像现在这样, 面对她露出这样卑微的姿态。
颜一鸣从未想过在游戏过后再与他有所纠葛,但就算是一场游戏,江逸也是她四年时间尽心呵护, 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孩子。
为什么会变成这个局面呢, 为什么要发现呢,为什么会心软呢。
轻声叹了口气,修长的手指轻柔的帮他顺着有些散落的发丝, 就像当初一起相守的年岁一样,颜一鸣垂下了眼睫,“少君,你醉了。”
江逸唇边绽起一抹温柔的笑意,“酒不醉人人自醉,自从看见你,我从来都没有清醒过”,江逸终于松开了颜一鸣,蓦的站了起来,颜一鸣微微一愣下意识退后一步却被江逸拦腰抱起。
耳边依旧是江逸清越好听的笑声,两人砸进柔软的被褥间,脸颊相距不过咫尺。
颜一鸣惊诧的眸子对上江逸墨黑的眼眸,来不及看清那双眸子中掩藏的感情,江逸的吻已经落了下来,眼睛,鼻尖,最后落在唇上,舌尖撬开了齿缝,沁着丝丝的酒香吻得认真而又细致。
颜一鸣被压在胸口的手,有些使不上力的推了推江逸的胸膛,但似乎没有什么作用,好不容易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颜一鸣挡着江逸的脸急声道,
“少君你做什么...”
江逸恋恋不舍的分开一瞬,俊秀的五官露出一丝无赖的笑意,
“亲你”,江逸说,“你说过的,我醉了”,说罢顺势在她手心亲了一记,继而握住她微微哆嗦想要收回去的手,低头轻轻咬了咬她的耳尖眉眼弯弯的看着她笑,“收留了醉鬼,阿鸣,你没有想过后果吗?”
颜一鸣有一瞬间的无措,但很快已是恢复如初,只是到底没有推开江逸,任凭他吻了许久。
不过现在再听到江逸这句话,颜一鸣解颐一笑,手上使了巧劲儿挣脱江逸的手,在江逸惊讶的目光下灵巧的翻身坐了起来,
“什么后果”,颜一鸣眯了眯眼睛,摸了摸适才有些痒痒的耳朵笑道,“就连翻墙也要帮忙的小书生,我还不放在眼里。”
“是吗,原来我们阿鸣能文能武,可真厉害”,江逸的惊诧转瞬即逝,罢了却是笑容更盛,“所以刚刚明明能推开却没有拒绝,可是觉得喜欢?”
颜一鸣手一哆嗦,一时间只想捂上江逸这张嘴。
江逸将她微微僵硬的神情看在眼里,很是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趁着她一不留神拽过来揽着腰再次歪在床榻上。
虽说颜一鸣之前有过口头警告,但是显然江逸发现她并不会真的动手,有恃无恐的模样。
颜一鸣转头正要说什么,江逸将她按在枕头上,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她一副好了好了放过你的模样,“有点头晕,别乱动”,江逸道,低头瞧着她的样子,“所以,这张脸是你本来的样子吗?”
话题跳的真快,颜一鸣心道,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江逸若有所思,片刻后又道,
“当初是我从杭州接你回京。”
“嗯”,颜一鸣又应了一声,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件事。
“所以无论还有谁,这一次第一个见到你,第一人认出你的人都是我,是不是?”
颜一鸣张了张嘴,抬眸对上江逸认真的眼睛,心头又是一阵酸涩。
狠心一点是不是更好,但是对上这样的视线,又何其忍心。
“是”,颜一鸣说,“都是你。”
第一个见到我,第一个认出我的,全部都是你。
颜一鸣突然猜得到为什么江逸会来这里,为什么会突然喝酒,又为什么会说出刚刚这样的话。
他说无论还有谁,他在与其他人相比。
江逸从来没有在意过太子,所以必然不是因为太子,那除去太子便只剩简玉衍与邵惊羽二人。
邵惊羽还在赶回京城的路上,而且除了皇帝与邵惊羽以外无人知道当初那位女将军的真实姓名,江逸断然不会猜到。
而简玉衍,江逸最近与简玉衍有不少合作,简玉衍若是不曾提防,被江逸发现着实不是什么稀奇事。
她从来不是隐忍的性子,想到了也就问了。
“少君”,颜一鸣喊了他一声,“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是啊”,江逸低头看着她,目光平静,“原来让简玉衍念念不忘这么多年的那名戏子也叫阿鸣,右眼眼尾也有一颗红痣,是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