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哑剧还不如回去写卷子呢。
实在是太无聊了,范伊依在心里嚎叫,她把那两根山楂棒分别塞到他俩手里,摇头装深沉叹息道:“少年们,好自为之,老夫先走一步。”
陈舟:“……”
庞熊:“……”
她戏精上身地把山楂塞给他们,没想到两个人连眼皮都没眨一下,漫长的走廊有两个出口,9班10班教室夹中间。
纪沫和单丹丹同时从东西两个入口走上来,迎面往中间走,他们三个夹在中间地段靠着阳台扶手。
范伊依左右看了她们一眼,大喊道:“小沫沫,林妹妹你们终于来了呀?”
纪沫和单丹丹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范伊依刚才那一嗓子活像是个王熙凤。
陈舟和庞熊同时一怔,转身看向了她们两个人,范伊依夹中间一本正经地看戏。
纪沫也注意到站在那里的陈舟,她和陈舟对视了一眼,陈舟看向她时眼神闪躲一句话没说,在纪沫坦荡的目光中落荒而逃,他慌乱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无法伪装就只能逃跑,要说什么呢?该怎么说呢?
告诉她我知道了,让纪沫怎么办,不告诉她可是她都已经见过他母亲了,纪沫还是会知道的,与其让她看见自己想起过去的悲痛,不如他先走开,陈舟也的确需要时间去冷静下来。
陈舟狼狈而逃,纪沫眼神暗了下来,心情也黯淡了,她悲哀地想道他终于还是知道了一切,知道了她精心伪装下丑陋的模样,从她看见他母亲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一定会知道的,谁的母亲会喜欢自己的孩子和她来往呢?
范伊依莫名其妙地看着逃跑的陈舟,这家伙反应也太反常了吧,他不是一向见到纪沫就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去吗?这一次怎么跑得比兔子还快?难道他的脑袋真被门挤了?
庞熊则和陈舟完全相反,他不仅没跑还磨磨蹭蹭地走到单丹丹身边,那副小心的样子就像嫁人的新娘一样羞羞答答,范伊依看着他磨蹭到单丹丹身边后说了句:“丹丹,你的伞还在我这。”
范伊依扶额,这像是庞熊说的话吗?这家伙可是一向大大咧咧的,说话骂人从不拖泥带水。
单丹丹笑道:“不急,你放学还我就行。”
庞熊抓着头不好意思,嘿嘿傻笑。
范伊依这下是真得无语了,他的脑袋估计也被门挤了,她还记得一周前庞熊信誓旦旦地说再也不和单丹丹说话了,果然他立的flag就跟放屁一样。
范伊依一再刷新认知,觉得今天见到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没一个正常的,纪沫黯然神伤地回了教室,庞熊傻乎乎地趴在桌子前傻笑,笑完之后不仅没吃东西也不说话反而开启了认真读书模式。
范伊依回到座位,上下打量了一遍罗斌,评论道:“你也不正常。”
罗斌莫名其妙得了个不太好的评价,用嫌弃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说道:“你是不是又范二了?”
“这才正常了。”范伊依喃喃自语。
罗斌:“……”
是真的正常多了,比起之前他埋头苦读不理不睬的样子,范伊依果然还是习惯最初他和互怼的样子,不过偶然互怼偶尔专注的样子也还不赖,她长叹了口气,淡淡道:“就剩你一个人了。”
罗斌愣住,她的样子仿佛一瞬间回到高一的时候,那时她听到那个三人组因参赛不能参加她的生日宴时也是这样长叹,不过他当时对她说还有我的时候,范伊依只拍了他一下就扬长而去,没想到她今天会说只剩他一个人了。
他真的成为她身边唯一的一个了吗?罗斌难以置信地想着她这句脱口而出的话,感觉自己心情莫名有些激动。
是要躲着永远不见吗?
陈舟原来你真的就要这样一声不吭地走开吗?
一连几天,她都没有看到陈舟的身影,或是远远看见陈舟便又躲开了,她神情黯然地看着窗台上芦荟的影子,肥硕的叶子在风里摇晃着,墙上的影子也一晃一晃的,晃得人心神摇荡,听着毕国华在讲台上讲课的声音,她只觉得一只耳朵听了,一只耳朵又吐了出来,没有一个字经过脑子。
“上课认真点喽,我讲得这么卖力,怎么还有同学开小差啊?啊?高考都来了还没点自觉性啊?”
脑子里惯性过滤了毕国华的讲课声,纪沫突然被他这一句抱怨给惊醒过来,她扭过头眼神木然地看着毕国华,毕国华也看了她一眼。
她好像看见他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又没有说,毕国华见她看着黑板继续开始讲课,他把刚才讲过的那道题目又重新讲了一遍。
纪沫只是觉得他这一遍讲解听起来和耳熟,直到瞥过杨琴的笔记本上的笔记时她才知道毕国华又重复了一遍,他拿着三角尺在黑板上重重地敲了三下,惊得还在开小差的同学赶紧看向黑板认认真真地开始记笔记。
毕国华大声说道:“这种题型很重要,上课都给我认真点,别到时候考到了又说我没讲,听懂了没?”
大家沉默不语,没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