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案垂眼看向朝自己伸过来的那只手,慢慢地把自己的手伸过去。
手指触碰在一块,祁策先有了动作,张开手掌包裹住程案的。
温热宽厚的手掌,源源不断的热度几乎要将程案的手融化,那热度烫得程案手足无措,反射性地要把手抽出来。
“程老板是不习惯和人握手吗?”
“不...不是。”
“那为什么总要挣开?”
询问声温和有度,相反的,手却一点儿也不温柔,他把程案的手裹得更紧,手劲大得像能把人的骨头都给捏碎。
程案没说话,也没再挣扎,任他攥着,祁策像和他僵持一样,也不言不语,一双眼紧紧盯着程案。
僵持到最后,还是祁策最先偃旗息鼓,开口说话了。
“一直这样也很好,至少你跑不掉,我还能看到你。”
他想了想,伸出另一只手在程案头顶比划了一下,忽然笑了。
“程案,你有没有发现,我现在比你高很多了,之前我和你差不多高的时候,就总担心弄不过你,一不留心就让你给跑了,现在......”
想到了什么,他语气一滞,眼里盛放的光彩又黯淡下去,化为乌蒙蒙的灰暗。
“也没用了,比你高也没用了,你不喜欢我,怎么都留不住你的,这几年我每天想的都是怎么找到你,想见你想到发疯,有时候甚至后悔当初没把你绑起来,囚禁在家里,哪里都不让你去,每天只能看见我。”
“可你不喜欢我,也不愿意陪着我,我光是想到这些就觉得自己难过得要命,真奇怪,明明一开始我只是想要你陪陪我的,你太吸引我了,我总忍不住想要靠近。”
他伸手想要摸一摸程案的头,还没触碰到那柔软的发,他就把手缩了回去。
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断了,牵连着筋骨都瘫软下来,他松开紧紧攥住程案的手,颤着手指,从衬衣贴着心口的口袋里摸出一张皱巴巴的纸,递给程案。
“这是......那天我在酒吧桌子底下捡的,程案,你帮我把它撕了吧,别再给我念想了。”
是一张满是鞋底灰印的纸,又脏又皱,勉力观察才能瞧清上面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和一颗扭曲丑陋的爱心。
程案捏着那张纸,手止不住颤抖,眼眶和鼻子一阵阵发酸,刺激得喉咙口都泛着酸味儿,一张嘴,说出来的话都是沙哑难听的。
“你是傻逼吗?脏成这样你还捡起来...”
想一想还是躲在停车棚偷看人的那位更傻逼一些,程案话还没说完就哽住了,眼眶里酸涨的液体已经溢满了要往下淌,程案忙低下头揉了揉,再开口的时候声音都闷闷的。
“我操你祖宗,真是栽给你了。”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