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了几分钟,随后轻声说:“简,你都光着你的小脚呢,躺下来吧,盖上我的被子。”
我照她的话做了。她用胳膊楼住我,我紧偎着她,在沉默了很久之后,她继续低声耳语着说:“我很愉快,简,你听到我已经死了的时候,你可千万别悲伤。没有什么可以感到悲伤的。总有一天我们大家都得死去。现在正夺去我生命的疾病并不痛苦。既温和而又缓慢,我的心灵已经安息。我不会让任何人感到太悲痛,我只有一个父亲,他新近刚结婚,不会思念我。我那么年纪轻轻就死去,可以逃脱大苦大难。我没有会使自己在世上发迹的气质和才能。要是我活着,我会一直错下去的。”
“可是你到哪儿去呢,海伦?你能看得见吗?你知道吗?”
“我相信,我有信仰,我去上帝那儿。”
“上帝在哪儿?上帝是什么?”
“我的创造者,也是你的。他不会永远毁坏他所创造的东西。我毫无保留地依赖他的力量,完全信任他的仁慈,我数着钟点,直至那个重要时刻到来,那时我又被送还给他,他又再次显现在我面前。”
“海伦,那你肯定认为有天堂这个地方,而且我们死后灵魂都到那儿去吗?”
“我敢肯定有一个未来的国度。我相信上帝是慈悲的。我可以毫无忧虑地把我不朽的部分托付给他,上帝是我的父亲,上帝是我的朋友,我爱他,我相信他也爱我。”
“海伦,我死掉后,还能再见到你吗?”
“你会来到同一个幸福的地域,被同一个伟大的、普天下共有的父亲所接纳,毫无疑问,亲爱的简。”
我又再次发问,不过这回只是想想而已。“这个地域在哪儿?它存在不存在?”我用胳膊把海伦楼得更紧了。她对我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宝贵了,我仿佛觉得我不能让她走,我躺着把脸埋在她的颈窝里。她立刻用最甜蜜的嗓音说:“我多么舒服啊!刚才那一阵子咳嗽弄得我有点儿累了,我好像是能睡着了,可是别离开我,简,我喜欢你在我身边。”
“我会同你呆在一起的,亲爱的海伦。谁也不能把我撵走。”
“你暖和吗,亲爱的?”
“是的。”
“晚安,简。”
“晚安,海伦。”
她吻了我,我吻了她,两人很快就睡熟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一阵异样的抖动把我弄醒了。我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别人的怀抱里,那位护士抱着我,正穿过过道把我送回宿舍,我没有因为离开床位而受到责备,人们还有别的事儿要考虑,我提出的很多问题也没有得到解释。但一两天后我知道,坦普尔小姐在拂晓回房时,发现我躺在小床上,我的脸蛋紧贴着海伦?彭斯的肩膀,我的胳膊搂着她的脖子,我睡着了,而海伦——死了。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白天了,一阵异样的抖动把我弄醒了。我抬起头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别人的怀抱里,那位护士抱着我,正穿过过道把我送回宿舍,我没有因为离开床位而受到责备,人们还有别的事儿要考虑,我提出的很多问题也没有得到解释。但一两天后我知道,坦普尔小姐在拂晓回房时,发现我躺在小床上,我的脸蛋紧贴着海伦?彭斯的肩膀,我的胳膊搂着她的脖子,我睡着了,而海伦——死了。她的坟墓在布罗克布里奇墓地,她去世后十五年中,墓上仅有一个杂草丛生的土墩,但现在一块灰色的大理石墓碑标出了这个地点,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及“re”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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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第十章
到目前为止,我已细述了自己微不足道的身世。我一生的最初十年,差不多花了十章来描写。但这不是一部正正规规的自传。我不过是要勾起自知会使读者感兴趣的记忆,因此我现在要几乎只字不提跳过八年的生活,只需用几行笔墨来保持连贯性。
斑疹伤寒热在罗沃德完成了它摧毁件的使命以后,便渐渐地从那里销声匿迹了。但是其病毒和牺牲者的数字,引起了公众对学校的注意,于是人们对这场灾祸的根源作了调查,而逐步披露的事实大大激怒了公众。学校的地点不利于健康,孩子们的伙食量少质差,做饭用的水臭得使人恶心;学生们的衣着和居住条件很糟,一切都暴露无遗,曝光的结果使布罗克赫斯特大夫失脸面,使学校大受得益。
那里的一些富家善人慷慨解囊,在一个更好的地点建造了一座更合适的大楼。校规重新作了制订,伙食和衣着有所改善。学校的经费委托给一个委员会管理。布罗克赫斯特先生,有钱又有势,自然不能忽视,所以仍担任司库一职。但在履行职务时得到了更为慷慨和富有同情心的绅士们的协助。他作为督导的职能,也由他人一起来承担,他们知道该怎样把理智与严格、舒适与经济、怜悯与正直结合起来。学校因此大有改进,到时候成了一个真正有用的高尚学府。学校获得新生之后,我在它的围墙之内生活了八年,当了六年的学生,二年的教师,在双重身份上成了它价值和重要性的见证人。
在这八年中,我的生活十分单一,但并无不快,因为日子没有成为一潭死水。这里具备接受良好教育的条件。我喜爱某些课程;我希望超过所有人;我很乐意使教师尤其是我所爱的教师高兴,这一切都激励我奋进。我充分利用所提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