惑,当年伏羲虽于盛怒之下毁了长河流,可并未毁去人种族,女娲、神农亦是不赞同神明过多插手人间之事,他们对人种族,依旧抱着一颗仁慈的心,如此,他们又为何突然验下人间灭世的的劫数?难道说,连他们都觉得,自然界当真无法容忍人种族的存在了吗?
师华望着广阔的星河,有些怅然:“数千年前,上古之神们究竟预见了什么,要验下人间灭世的劫数......”
沈夜面色沉静如水,墨瞳中倒映出璀璨的银河,无论那些神明预见了什么,他们都没有权利剥夺人种族生存下去的权利,他漠然开口。声音淡然沉稳:“牺牲者、背叛者、救世者,只要他们任何一个偏离了轨道,便有可能改变这一切,而显然,本座便是其中一个,无论本座属于哪一个,看来,都是不错的安排......”
师华含着意味不明的笑意:“所以,他们果然没有选错人。”这句话说得晦暗不明,不知是指沈夜顺天,还是逆天之举。
他看着沈夜的背影,直到那人与黑夜融为一体,这才开始不紧不慢地擦拭着手中的琴,嘴角边始终挂着那抹意味不明的笑意。忽然,手中动作一顿,随即脸上恢复和煦之色,笑道:“看来,今晚,找我的人,还真不少。”
他转过头,便看见月光下,一身墨衣劲装的人不何时已经站在跟前,如同一道影子,冰冷沉默,那眼下两滴血色朱砂在森白的月光下显得格外妖艳诡异,如同附着嗜血的魔咒。
师华没有开口询问,只是继续刚才的动作,轻轻擦拭着手中的琴,那古琴木色沉腻,梅花断纹,纵使不通音律之人,也能断定,那是一把绝佳好琴。他擦的很仔细,也很缓慢,他在等着对面的人开口。
果然,半响便听那毫无起伏的声音低沉响起......
“你也看到了。”初七淡漠地开口,不是问他,而是一句肯定的话。
师华轻笑,不明所以问道:“看到什么?”
初七没有回话,而是用冰冷的目光看着他,墨色的眸子泛着幽光,他很平静,平静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别这样看着我,怪可怕的”,师华停下手中的动作,眼中却没有任何害怕之意,他看了一眼初七,突然收敛神情,低声道:“蓝色彼岸花,我确实看到了。”
“那个人是谁?”初七冷然问道。
师华耸耸肩:“我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对上初七发着森白光的眸子,想了想又道:“我猜,那个老者的声音,大概是......人皇神农。”
初七的双唇抿成一条线,眼中更是深沉了几分:“......‘忘川刀下赐名者’,他说的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师华勾起一抹笑意,神情和煦淡然,却让人有些疏淡不明:“用你手中的忘川,杀了赐予‘蓝色彼岸花’之名者。”
初七只觉全身一僵,他自然清楚地记得,赐予花名者是谁,用手中的忘川,指向主人......他绝对不会这样做的,月光下,他冷然道:“神农,不会如愿的!”
师华摊手,不甚在意:“或许到时,就由不得你了。”
初七转身离去,却在迈出两步之后顿住了,他背对着师华,问道:“方才,主人问了什么?”他刚才看到沈夜了,只是没有靠近,自然也没有听到他们之间的对话。
“他说了什么,我不会告诉你,同样的,你说的,我也不会告诉他。”
初七微顿脚步,却没有再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师华负手凝望,神情渐渐冷峻,直到初七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才轻轻开口:“神农,你下这步棋,究竟又为了什么?”
这个不眠之夜,就停留在他唇边不明意义的话语间。
☆、星罗岩·一份检讨书引发的血案
清晨的阳光将整个星罗岩笼罩在一片白辉之中,妖兽们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在林间戏耍穿梭。草木上,还未散去的露水在晨曦下发着清澈的莹光,天际的尽头,那仅剩的一点暗夜也都散去不复存在,这是新的一天,生机盎然。
当窗外的晨曦缓缓透进来的时候,沈夜是被一阵吵杂声吵醒的,他睁开眼,微蹙了蹙眉,便起身将外袍披上,走出石室,当他刚迈出石室,便顿住了脚步,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曾相识的一幕:
乐无异正以一种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夏夷则趴在他的身上,再上面是师华,他仰面压着夏夷则,而在他上面的正是瞳,瞳则脸色极其难看地、僵硬地看着背压着他的初七,初七正紧张地盯着怀里的一卷纸,仿佛面对此时的情况,怀里的那东西,才是他唯一关心的。
那么阿阮和闻人羽两位姑娘呢?哦,她们也在,两个姑娘也都趴在了地上,两张清秀的脸上此刻满是泥巴,在她们周围满地都是摔碎的花盆和折断的花朵混着泥土。
大厅内到处飘满纸屑,满地泥巴和零碎花瓣,几个老老少少狼狈地叠罗汉般趴成一团,惨叫声混成一团,惨不忍睹。
换成谁,一大早被扰了清梦,又看到这种情况,恐怕身心都不太好。但是沈夜愣是保持着镇定,沉默地看了半响,眼角瞄到了地上的一块纸屑,上面还有几个字,墨迹未干,他微眯了眯眼,然后闲庭散步般慢慢踱步来到石桌前,斟了一盏茶,淡漠地低头喝着,深邃的墨瞳倒映出清澈的茶水,始终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事情还要回到半个时辰前说起......
那时,天际刚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