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么着急是为了答应替茉儿照顾弟弟?
还是为了那一夜fēng_liú?
又或者是……
烦乱思绪不过在刘昭脑海里飘过一瞬,他转而对侍卫问道:“郭璞呢?”
轮不到他操心,郭璞总是责无旁贷的。
“回王爷,郭统领引着另一头猛虎往一处猎阱去了。”李皮答着话,神情忽而开始担忧,若是能成功引诱猛虎落入陷阱,算时间早该回来了。
可到现在也不见人影,难不成……
“王爷,恐怕郭统领遇到什么意外,末将请前去查看。”
刘昭面无表情,“你们忧虑上司,索性全都一起去。唐世子这里本王自会照顾。”
李皮等人明显感觉到王爷的不悦,一个个忐忑离去,莫不是他们怠慢了寒王殿下的小舅子,寒王和他们记仇了吧?
人都走后,刘昭抬眼瞧着靠在大鹏身上摇摇欲坠的唐逸,这种不悦陡然增强,冷声斥道:“我不是让你别入猎场太深?琥珀林却已是最深处!!”
刘昭的突然发飙让大鹏傻眼,他浑身一哆嗦,梗着脖子道:“寒王殿下,我家世子都这样了,您有话不能回去再说吗?!”
刘昭只望着唐逸,“还是不肯说吗?”
刘昭话音刚落,大鹏就察觉他搀扶的人身体一颤。
“世子……?”
唐逸轻呼口气,“郭璞只怕是已然发现洛王藏在猎阱下的死士了。王爷……不该来的。王爷身份敏感,此事不宜由王爷出面揭露,会有构陷之嫌。”
见唐逸竟就这样认了,刘昭内堂里的火更甚,“唐不甜!本王一再言明,不需要你替本王筹划,你究竟要本王说多明白才能懂?!”
唐逸面色惨白,却是垂眼不语,单薄的身体犹如风中之烛,摇曳脆弱。
不知为何,刘昭看着这样的唐逸,心火陡然熄灭,丝丝缕缕的心疼就像火后野草抽芽,疯长起来。
他一把抢过大鹏半扶半抱着的人。
“啊!”唐逸轻呼一声,就被刘昭打横抱进怀里,“王爷自重!”
“自重?”刘昭沉面低头:“别忘了,你人都是本王的了。”
唐逸浑身一僵。
刘昭将他在怀里颠了颠,似乎不满意手感和重量,皱着眉评价道:“你太瘦了,那夜还没这么瘦。”
唐逸本就难堪的面色更加难堪。
大鹏早已被寒王一连串的举动惊得定在了原地,糖球窝在他肩头,捧着一块糖糕边吃边看。
唐逸挣扎几下,挣脱不开,干脆放弃。
刘昭抱他上马,护在身前,“你如此豁出性命为我,刘昭无以为报。”
唐逸叹气:“王爷见微知著,心思缜密,不甜瞒不过王爷。”
刘昭道:“既知瞒不过我,以后再要做什么都事先与我商量。若是茉儿听闻你出事,必要挺着肚子赶来猎场。”
唐逸脸一白:“不甜正有件事要与王爷说……”
刘昭将披风脱下盖住唐逸,“不必说了,你与三哥的对话我昨夜就在暗处,听的一字不漏。三哥心机深沉,你用茉儿假孕诈他,如果不事先做好安排,他不会信的。茉儿身边的小纯是三哥的人,我已通过小纯之口让三哥对此深信不疑。若我没猜错,茉儿一来,三哥就会将茉儿假孕捅出,逼我休妻,再命他养的死士对父皇动手,造成我刺杀皇帝的假象。平城失守,太子通敌的罪证他已掌握,届时只要公诸于众,太子失信于民,这太子位就是他的囊中之物。”
唐逸纠正道:“不是太子位,而是——皇位。”
刘昭一惊:“你是说……三哥真要置父皇于死地?!”
唐逸点头:“不错。刘烈之所以会被我说动,会为了得到祥宁侯府助力而拖延一日,没有在今日动手,是因为他想弑君,却手上无兵——王爷众目睽睽‘刺杀’皇帝,皇帝一死,他难保王爷不会干脆命徐钲反了,所以他要祥宁侯府屯在京城的兵,要有个能对付王爷起兵夺位的人。白日父亲与徐钲大打出手,也是为了令他放松警惕。”
刘昭道:“你为我拖延一日,又向父皇借人,就是为了创造机会令三哥的阴谋曝光?”
唐逸道:“洛王让我借人,好趁机安插内应到御前侍卫中,等来日事发,将王爷弑君的罪名坐实。不甜不过将计就计,郭大哥的能力不甜信得过。”
刘昭问道:“你如何确信我不想也将计就计的造反,就私自决定让三哥精心计划的棋局曝光?”
唐逸忽然回身望向刘昭,坚定道:“你不会。”因为我已见过你的选择。
你拼尽全力救下大乾的皇帝、救下自己的父亲,却要忍受臣民的指责和亲人的猜忌。
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心灰意冷。
那个在监牢里痛声问天,默默流泪的你——我不要再见到。
刘昭被唐逸明亮的目光盯得发怔,竟下意识想伸手去摸,直觉那波光粼粼的眼睛里擎着泪水,必须由自己才能抚去。
唐逸腹痛越演越烈,身体一软,跌进刘昭怀中,错过了刘昭伸来的手。
“喵!”糖球再看不下去,一个飞身,从跟在刘昭马后骑马的大鹏肩上跳到刘昭身上。
“不甜,你怎么样?”刘昭能感觉唐逸并不是昏厥,没有动他,只担忧问道。
唐逸窝在刘昭怀中,低低回应:“就是脱力,没有大碍,王爷不必担心。”
刘昭道:“我赶来的急,忘了为你带些糕点。你再坚持一下,很快就能回营!”
唐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