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的躺卧着。
我给杨骚跪过很多次,多到我自己都数不清楚,目的都是同一个。但今次不同,我为了我自己,双膝着地。
我第一次真正的下跪,我盯着地板说:「陈衡是我亲人。」杨骚不置可否,我咬牙,抬起头来清晰的道:「我没有兄弟,我的兄弟就是陈衡。
」
杨骚绕过我,弯身捡起硬币,将它放手掌上让我看见。
tail。
我不动如山,杨骚将掌心上硬币翻过来,d的那面向上。我撇嘴笑了笑,早就说了根本没有选择,只要他想,他可以掷无数次,他要玩我也只有陪他玩。杨骚抓起我的手,将冰冷的硬币放入我手心。
「你的陈衡昨晚就一直站在楼下了。」我一颤,别过脸去,摇着头说:「我不想见他。」
杨骚笑了笑说:「随便你。生日快乐,阿侠。」转身离去。
我面无表情地瞪着手心里的硬币,心里到底松了一口气。一枚硬币,一个生命,一份礼物,生日快乐。
我跪在冰冷的地上良久,双脚荏弱麻木,我也没打算要起来。不知道何时,文河半蹲在我身旁,轻易的拉起我,我倚靠着他回到床上。
文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很多年后,我都会想到这个问题,然后我会想,如果,我没有这样的决定,日后的一切又会否不同呢?未来总是模糊不清,我奢望未来的我告诉今日的我,究竟应该怎样选择。
第46章〈月亮〉
早冬苏醒了。
我手脚冰冷的缩在沙发上,手握摇控器,按了又按,换了一个又一个的电视频道。我看了一个音乐节目一会,又换了频道。电视上播放的不是无聊的狗血肥皂剧,就是夸张失实的广告。最后我在一个播放国际新闻的频道上停了下来。在电视镜头里,他很少笑。大批的随员跟着他,众星捧月一般,而这颗冷酷的月亮总是淡淡的看着记者尖锐的提问而一句话都没说,记者的问话都被随员用官方式的对答挡开。
杨骚不像人,我对他其中一个强烈的印象就是他很冷淡。
新闻节目内的杨骚终于望向镜头,像是望着我,我手指一按,频道马上换成一个搞笑的综艺节目,女主持人高分贝的笑声刺耳的响起。
但文河说,要了解杨骚。
画面切换。新闻节目内的女主播已经在讲述另外一宗新闻。我静静的听着女主播清晰而机械化的叙述,我从来都不想知道杨骚是谁,他是谁与我无关。但是跟他了四年,我多多少少都猜到,况且这是一个信息爆炸的时代,新闻网络每秒每刻都在发布地球上每一处的事情,如果真的什么也不知道才是困难。
他暗地里是干什么我不知道,他也不会让我知道。众人眼内的他是一颗镀金的月亮。一个成功的企业家,是上市地产集团的主席。前阵子我在学校的毕业典礼上见到他,我才知道他是c大校董会中的当然校董。还有就是刚才女主播说的,世界贸易组织代表团中跨国企业的代表成员。世贸这个全球性官商勾结集团,的确很适合杨骚吃人不偿命的性格。浓烈的金钱气味之外,杨骚身上还有我陌生的气息,那是和娃娃脸相似的气息,揉合了血腥和暴力,我清楚知道那不是正常人的世界,也不是我应该知道的世界。
然而无论在地上仰望到的月球如何清丽亮白,它其实也只是最大的岩石。
文河的声音响起:「你考虑清楚了吗?时间不多了。」我已经考虑了三天了,从他三天前很突然的问我:「你想离开吗?」开始。
当时我被问得措手不及,不禁愣住。回过神来我仍然一声不吭,文河轻轻的问多一遍:「你想离开杨生吗?」
我清楚的听见命运女神敲门的声音。
静了半晌,我终于说:「我不会离开他。」我不会拿我的家人来赌博,那怕胜出的机会率是如何的高。而事实上我一直知道杨骚是对我有感情的。我就是知道才不敢尝试逃跑,跑了一件无关痛痒的玩具顶多几天就忘记,但遗失了一件自己喜爱的玩具就永远都会有遗憾。
文河听了只是淡淡一句:「杨生不会对你家人做什么的,其实你比你想象中重要得多。」我不禁苦笑,一件玩具有多重要?我只知道杨骚只要在我身上发泄过,就不会找其它人麻烦,这是我被他上完之后唯一的安心,也是我唯一的价值。
「给自己一个机会吧。」
为什么。
文河看了看我眼内的问号,开始告诉我:「你身上有别人想要的东西,」他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我一怔,那纹身?「你可以用它来交换自由,十二月杨生不会在这里,欧洲那方面的事够他忙的了。」他一顿,轻轻的道:「杨生不干情报很久了,但他的敌人还是不少的,你想离开的话,只要接上那些人就行了。而近期欧洲那边很乱,这次是最好的时机了。」
我抚上了我的后肩,犹豫了一下问:「我那纹身有什么用?」
文河半晌才答:「玩情报的人最重视的就是密码,你纹身后镶入了什么,你自己都没看过吧?」我当然没看过了,但何生说过那是卫星定位仪,我摇头,「那东西就是那些人想要的。」我不禁皱眉,那混蛋放这样的危险品在我身上,是想我死得早点吗?
当时我犹豫不决,文河叫我好好的想清楚,若我愿意的话,多少了解一下杨骚是怎样的人,我低下头苦笑,了解杨骚,我从四年前就开始思考他是一种怎样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