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顺县,这个原本并不起眼的小县城,随着王浩山的川南革命军席卷川东南而迅速崛起。
这里是王浩山的起兵之地,更是川南革命军众多元老的家乡,政治地位上天然就高于其它地方。经济上,川南镇抚府更是刻意扶持照顾,王默还让从上海来的实业家在这边成立了一家卷烟厂,招收大批川南革命军官兵家属进厂工作。
这一天富顺县城并不宽敞的街道上人头涌动,用摩肩擦踵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仿佛全富顺的人都跑到街面上来了。
川南革命军连绵不绝的队伍缓缓进入富顺县城,王浩山和一众心腹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前方行进,不时向曾经熟悉的民众招手示意。
“富顺,我王浩山又回来了!”王浩山看着眼前这个他生活了几十年的小县城,心中感慨万分。
越来越多的川南革命军开进富顺县城,无论军官还是士兵个个昂首挺胸,脸上洋溢着自信和幸福的笑容。
“二子,二子,这边,我是大伯啊!”
“大牛哥,大牛哥,我是幺妹啊!”
“儿子,我抱你起来,快看,那边那个就是你爹爹!”
……
无数富顺县人高声叫着川南革命军相熟亲朋好友的名字,那是无比骄傲和自豪的呼唤。
“川南革命军!”
不知道谁在哪栋建筑的二楼一声呐喊,这句呐喊很快得到街面上其余民众的附和。
“川南革命军!”
“川南革命军!”
……
呼喊声渐渐一致,到最后几乎全县城的民众都在高声呼唤着川南革命军的名字,这震耳欲聋的呼唤声将富顺人民对川南革命军的拥护表现到了极致。
这一刻,王浩山对自己选择在富顺县城附近设置防线,阻击成都那三个师再无疑虑。有这样的民众基础,川南革命军守住防线的成功率起码要再提三成。
最重要的是,在富顺县城附近设置防线,川南革命军上上下下都会铭记身后就是家乡和亲朋好友,就是战死在防线上,也不会有人后退半步。如此,川南革命军的战斗力必会大幅度提升,可以有效弥补兵力上的劣势。
富顺县城里有个不是很大的兵营,王浩山率领川南革命军进驻兵营,然后下令家在富顺县城附近的官兵分批轮流回家与亲人团聚,这算是战前的最后休假,或者说和亲人最后告别吧。
基层军官和士兵可以休假,王浩山和一众高层军官就不敢有丝毫松懈了。刚处理完部队的事情,还没来得及喘口气,王浩山又安排人组织劳力去富顺县城外的交通要道挖掘战壕,构筑防线。这事倒也不难,川南革命军在富顺周边地区人头熟,而且还给工钱,拉起足够的劳力挖掘战壕不成问题。
富顺县城,原先的县衙,现在的川南革命军指挥部,不断有通讯兵和勤务兵进进出出。
“侦察部队派出去没有,盯住成都那三个师,一个小时汇报一次他们的具体位置!”王浩山摊开一张四川地图说道。
旁边的郝刚猛拍胸脯保证道:“大帅放心,派出去的都是我一团的侦查好手,而且地头熟得很,摸清楚那些外乡人的情况,那再轻松不过了。”
“特战营有没有什么消息?”王浩山又问道,眉宇间带着一股担忧。他没有想到特战营滞敌任务完成得这么好,可就是完成得这么好才让他更担忧,深怕特战营因此付出巨大伤亡代价,希望儿子没事吧。
郝刚等川南革命军高层军官没人答话,因为他们根本没有收到特战营的任何消息,并不清楚少帅王默的安危。
王默率领着特战营整天在林子里钻来钻去,根本无暇联系川南革命军的大部队,而且现在又没有无线电报机,自然无法给王浩山传递消息。
王浩山看到一众心腹亲信的神情,就知道了答案,满怀忧愁地说道:“派一队人往北边找找,如果能联系到你们少帅,就让他尽快带着特战营回来吧。”
就在此时,指挥部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响动,许多人在说着些什么。
下一刻,指挥部里的王浩山等人就看到了满身尘土树叶的王默走了进来。
尽管看起来神情很是疲惫,但王默脸上还是笑容不减,说道:“父亲,我回来了。”
王浩山看到儿子归来,忧愁尽去,点头笑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郝刚一拍脑袋,冲着王默竖起大拇指,大声说道:“还是少帅的本事要得,仅凭特战营几百号人就缠住了三万大军这么多天,还能毫发无损地全身而退。”
王默微微笑道:“郝叔过奖了,我就是耍了几个小花招,钻钻林子打打黑枪而已。”
郝刚这些旧军官并不明白什么是特种作战,只是觉得王默居然仅仅凭借着特战营数百人就成功迟滞三万大军的行军速度,为川南革命军争取到了这么多天的宝贵时间,实在是神奇得很。
王默并没有费劲解释什么特种作战,而是把夜间袭扰和地雷的情况说了说,郝刚等人才纷纷“恍然大悟”的样子。
“默儿,你这些天都在和那三个师交战,你来说说他们现在的具体情况。”王浩山对王默说道,虽然侦查部队已经派出去了,但显然一直紧盯着那三个师的王默知道得更加详尽。
“嗯。”王默点了点头答应,然后拿起桌子上的铅笔往地图上一划,说道,“我回来的时候,那三个师差不多到内江了,现在应该已经越过内江,进军自流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