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头叹息,似乎很是苦恼。他随意地看了这些灵童几眼,伸手点了站在两排首位的两位灵童,恰好一男一女。
“唔,就你们两个,溯回,你领他们下去。”
陆迟眨了眨眼,见眼前景象没有变化,又使劲再眨眨,仍是没有变化。就这样,就这样选好了?刚还说不好选的,这才没多长时间,就选好了?
“剩下的……”圣人懒懒地在剩下的灵童前走了两步,“再选一个好了。”
听着他好似在菜市场挑选白菜一样的语气,陆迟强忍住才没翻白眼,就是挑白菜也需精挑细选一番,以免挑到烂掉的或蛀虫的。可这个圣人未免太漫不经心,浑不在意了一些吧。
正想着,一片衣袖轻飘飘地拂过陆迟的脸。适才被他吐槽的圣人赫然就站在他面前,陆迟整个人好似僵住一般。很奇怪,离远了还不觉得,这一近到眼前,陆迟就像被冻住了手脚,半点也动弹不得。在这种当头,陆迟的思绪竟然还乱飘起来:不会他能听到我在想什么吧?
徐斐抬起手,一指他斜对面的男孩,“最后一个,你。”
陆迟看到那根近乎白皙得几乎没有血色的手指斜斜一指,方向正是他旁边的——谢岚南。他想也不想地转过头,一时忘记了僵硬不能动弹的四肢。谢岚南似乎是被怔住了,他盯着徐斐,盯着眼前这个西泽的圣人,眼中仿佛流窜起火花。
辞念将指尖放在嘴角,殷红的唇色与白皙的指尖,色泽浓烈地好似一幅极艳的画卷。
“谢岚南,谢岚南。”陆迟急忙扯了扯他的衣袖。
谢岚南好像这才清醒过来,他惶惶地转过身子,满眼的不知所措。
“陆迟,我,我……”他眉眼弯成一个几欲落泪的弧度。
“入了这沥矖宫,就断没有再出去的道理。”辞念转身,玉石相击的嗓音响起,“不过若是真想见外面的人,也有一个法子。”辞念从袖中甩出三块令牌,叮叮当当落了满地。
“持这令牌的人,每隔三月便可与灵童相见,但一块令牌只能给一人。”
说完这些话,辞念像是累极,他摆摆手,进了停在大殿里的软轿。先前抬轿的蓝衣少年依个抬起轿子,也不知他们怎么动作,几息之间就出了这大殿。黄衣侍女拾起地上的令牌,走到谢岚南面前,一眨眼的功夫,她抱起谢岚南,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殿内。
陆迟吃了一惊,正想追上去,在殿中余下的黄衣侍女便拦在他面前。
“这边请。”这位侍女的声音依旧粗哑。这沥矖宫的人,声音似乎个个如出一辙,粗粝嘶哑。
陆迟被强制送到一间卧房,在黄衣侍女面无表情地注视下,只能卷被闭目。虽然眼睛闭上了,可陆迟没法控制自己不胡思乱想,谢岚南现在在哪里?一个人会害怕恐惧吗?当初跟着自己尚且无法安下心神,现如今孤身一人只怕会更加惶恐。
陆迟越想约惴惴不安,感觉周围没了动静,他慢慢睁开眼,四下环顾一番,没有见着黄衣侍女的身影,他胆子便大了一圈,偷偷溜到门边,将房门小小地打开一条门缝。从门缝中间望去,陆迟正好对上一双冷厉如刀的眼。
陆迟:“……”
门倏地一下被关上,看起来力道虽大,却诡异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陆迟摸上左胸,在刚刚的一刹那,他感觉心脏仿佛被一双手扼住,不能弹跳。
看来,那个侍女是守在门外。今天是不能出去了吗?陆迟发愁地挠起头发,直把梳好的发髻挠得不成样子也没想出一个法子来。他现在就是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别人一巴掌扇过去就能扇飞的孩子,更不用说对上那一看上去武功就深厚的侍女。
陆迟看了看旁边的窗,既然门走不出去,那就爬窗。他踮起脚,以防发出声响,轻轻地推了推窗户——推不动?陆迟一愣,再使劲推了推,还是推不动。陆迟这下不管会不会被门外的侍女发觉,使出吃奶的劲去推那窗,结果,窗纹丝不动,他反而累得气喘吁吁。
不能爬窗也不能破门,陆迟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靠坐在墙壁边,看着屋内漆黑一片,神思倦怠下来。
日光透过窗纸,温柔地洒在陆迟脸上身上。陆迟难受地哼了一声,慢慢睁开眼,屋内陌生的摆设渐次映入眼帘。陆迟一团浆糊的脑袋还未分出条理来,房门悄无声息地打开,守了一夜门的黄衣侍女端着一盆水进来。
一看到她,陆迟脑中的浆糊瞬间理了清楚,侍女把盆放在桌上,示意陆迟洗漱。陆迟一顿一顿走过去,靠墙睡了一晚,他腿有些麻。胡乱抹了一把脸,侍女收下水盆,打开门,对陆迟说道:“随我来。”陆迟亦步亦趋跟着她走了出去,晨间起了一层雾,笼罩得此地景物看不分明。
侍女将他带到一辆马车前,拿出一块令牌给他,然后竟是半句话也不说,消失在茫茫的晨雾中。陆迟拿着令牌,瞠目结舌。这就走了?一句也没说就走了?
马车上驾车的紫衣少女瞧着陆迟这幅模样,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你快些上车,我便告诉你你想要听的事。”声音清脆地犹如婉转歌唱的黄莺,陆迟听惯了沥矖宫粗哑的嗓音,乍一听这样动听的少女音,还有些不习惯。陆迟笨拙地爬上马车。
“我是要回去了吗?”
“对呀。”梳着双环髻的少女手中的马鞭一指身后高高的牌匾,“你若不舍,可以多瞧一会。”
陆迟顺着少女的马鞭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