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在府里头,姐姐嫁给了汝南一个小侯,现下已经有了个三岁的孩儿。
汝南若出事,那么对于国阳来说,几乎是直击心脏的打击。
她不会容忍这样的事发生,无论谨姝派过去多少人,一旦汝南有了威胁,有一丁点可能出事的苗头,她都会立马回头来坐镇。
四绶关的危机一解除,李偃即便受伤,关外那些李偃的大将,都会立马突围出来,那些人才是李氏军队的核心和灵魂,猛虎归山,局势一下子就会逆转。
谨姝不是第一次带军队,上一次也是带了一小股军队,去云县堵刘郅,那次更像是一场闹剧,但李偃并无苛责她,甚至还带着几分纵容意味,加上后来李偃对谨姝无比的上心,兵符都交给她保管。
无论如何,谨姝带这个兵,都是合乎情理的。
李偃手下无孬种,即便密城这些将军非李麟朱婴之才,意志却无比坚定,愿誓死追随夫人。
第二日,谨姝一队人马护送孩子秘密去了繁阳。
去繁阳,一路上是畅通的,都是李偃的地盘。
谨姝则随着军队,一路往汝南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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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阳郡主与李偃进行了第二次的谈判,带着大军已压境密城外的消息。
她确实是急了,深知这样下狠手,很可能触怒李偃,但她已顾不上那么多了。
李偃这次没有避开她,亲自去了议厅,国阳第一次见这位江东的霸主。
这会儿情况并不好,眼睛上覆着白布,唇色亦是苍白的,确实是伤得不轻,但似乎伤情是控制住了。
国阳眯着眼,“只要王上一声令下,我便即刻让人收兵。不知王上心中,娇妻和孩子,是否比江山更重要?”
众所周知,李偃对那位发妻是无比看重的,可到底男人喜爱一个女人,能为她做到哪种地步,国阳心中其实没有底。
就那么看着李偃,李偃面无表情的,唇角拉成一条笔直而锋利的线,很久,只说了句,“总有一天,孤会叫后悔你今天所做的决定。愚不可及。”
那声音很冷,语调却似乎并无起伏,旁边魏则心却一凛。
他知道,主公是真的生气了。
这一次,照旧是不欢而散。
李偃在头皮发紧和出离愤怒的极致冷静中,理智地内观自己心中正熊熊燃烧的火焰,他闭上干涩发胀的双眼,深深地呼出了一口气。
这一刻,好似那些所有的谋略和计策都化为灰烬,他只想把一切都撕碎,不管不顾地冲到谨姝身边,将她护到身下。
他一个人品尝着怒火。
然后有人闯了帐,着急忙慌地汇报:“主公,据可靠消息,夫人带着军队直冲着刘氏老巢去了,放言国阳郡主若不回头,就将汝南夷为平地。消息应当是传到国阳郡主那里了,关内已在调兵了。”
李偃眨了两次眼,好似一下子愣住了,很久才回过神来,几乎一瞬间便明白谨姝是如何做想,刹那间,笑了,“傻子!”
末了,喝了声,“整兵!”
第51章
废墟上,站着一个女人, 年逾四十岁的她, 还依稀有着当年艳绝王城的影子。
年岁的增加,为她平添了几分沉稳内敛的韵味。
这些时日的征战, 让她从深宅的养尊处优中挣出来,更是被磨蚀出了几分铿锵。
那些气质绞在一起,让她像一个高高在上的不动声色的王了。
而不是一个简单的,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 后宅妇人。
她不似当年了, 那些年里, 女子更像是男子的附属品, 每一分光芒都掩在男人的丰功伟绩里, 被动地变成了那些男人背后的影子, 她当年嫁给刘雍的时候,并不是很甘心, 她那样心气儿高的人, 始终是骄傲的、自负的。
她不愿意承认的东西有很多。
比如她不得不承认,无论她的才情和美貌有多出众,在那些男人的眼里,女人不过是一件装饰品,用来给男人撑脸面的, 女人的才情是可有可无的东西, 顶多被夸赞一句, 以后能得丈夫的欢心。
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她恨这世上大多的男人。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表哥, 为了彰显自己的威严,为了给她家里一个下马威,将她许给了窝在汝南那块儿弹丸之地的前朝皇族支脉刘雍,从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哪怕一句她的意见,那个经常温声叫她表妹,并且一直表现出对她的关怀的亲表哥,她一度以为,他是真的将她当作亲妹妹的,直到那一刻,她才深切明白,什么叫做皇家无情,爱是虚的,恨是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浮在水面上的影子,一击即溃,唯有权力是真的,是可以握在手心的东西。
她也恨她的父亲,给了她前十几年无微不至的关爱,放言这个世上无人可动她宝贝女人一根毫毛,然而到了最末的时候,她在哭闹着不愿嫁去汝南的时候,父亲给她的,只是一句冷漠的,“由不得你。”
自然,也包括她的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