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都不知道。”
“那么说,你是承认了当时你有去过李信如家?”
“……我承认。”她嘶哑着声音说:“我什么都承认。”
“你去那里干什么?”
“我,我去找他。”
“为什么要三更半夜去找他呢?”
“因为我知道他出去了,他去找那个狐狸精!”李梅妈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那个混小子,他去找那只狐狸精!”
她的眼光本来一直很黯淡,此时却突然亮了起来,闪动着钢铁般冷酷的光。她的鼻翼一张一翕,嘴里发出呲呲的气息。我试探着问了一句:“看样子,你好象对你女婿很不满意?”
连我自己也没有想到这句话换来的是连珠炮式的激烈反应。看样子,那些说话已经在这老女人心里堆积很多,思来想去,已经快把她逼疯了。“那个混蛋,他根本不是人。我第一眼看到他就觉得,他眼睛里透着一股子邪气。我当时就跟小梅说了,可她不听,她不听我的,怎么办呢。”她用嘶哑的声音说:“她不听我的,小染也不听我的。她们全部都被那个男人搞得疯疯癫癫。也不知道那个男人给她们吃了什么药,下了什么咒,他硬是搞得我两个女儿象失了魂似的。小梅为了他吃安眠药自杀,小染为了他成天闹着要离家出走。她们丙姐妹现在互相不理不睬,好象仇人一样。”
停了停,她恨恨的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家上辈子是不是欠了这个魔星的。他非要搞得我们家破人亡才甘心似的。”
“象小梅,那么好的孩子,从小到大都是最懂事不过了。他娶了她,没给她过一天好日子。从前他妈还在,得了肝癌的时候,小梅一把屎一把尿的伺侯那老太婆,却连句好也没挣下。老太太是生了病的人,心情不好,又挑剔,但那李信如瞎了眼吗?他媳妇怎么对他妈,他心里不清楚?那时候我们家小梅受了多少委屈啊!人都瘦了一整圈,我这个作娘的,看着该有多心疼。”
“小梅傻啊,以为她做牛做马,连狗也知恩图报。谁知道李信如倒好,妈死了就没人管得住他胡作非为了!他在外面搞女人,一天两天的不回家,小梅为了他们的家,一忍再忍。我们再也没有料到他会搞到小染头上。兔子也不吃窝边草啊!这个没长人心的东西,小染还是孩子啊,他连她都不放过!”
说到这里,她抬起手掌擦了擦眼睛。
“所以你决定杀了他?”
赵玉珍猛地抬头,厉声说:“只杀他一次根本不够!”
她眼中凶光让我想起从前在动物世界里看过的,在髭狗面前,那护着犊子,鼻子里直呼呼喘气的母野牛。“你们看看他对我们家小梅小染做的事,连畜生也不如!他该死!”
“小梅知道了小染和他的丑事,哭得脸都肿了,声音也哑了。她回家的那天晚上就吃安眠药自杀。送到医院去抢救。小染被她爸爸打得全身青一块紫一块的,象麻疯病一样被锁在家里,还吵着要去见他,连饭也不吃。我的两个女儿啊!他干脆拿刀来割我身上的肉还好过些。我们全家不知道哪辈子欠了他李家的啊,这辈子都要还给他。”
“小梅吃了五十颗安眠药,还好我这做妈的不放心,半夜里起身看看她,才发现她在床上昏迷不醒。送到医院以后,医生说小梅平时就有服用强力安眠药的习惯,有了什么‘抗药性’,所以救过来了。我这老太婆也不太懂。可是他说小梅平时有吃开药,这我不信。我是她的妈啊,她平时什么话不和我讲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她说过?我当时心里就起了怀疑,小梅清醒后,我问她,她也说没有。但医生硬是说有,那血液报告什么的还在那儿摆着呢!我越想这事越蹊跷,思来想去,一定是那畜生给小梅天天倒的那杯牛奶有问题。他都要和我们小梅离婚了,还有那份儿好心倒牛奶给她喝?这个畜生啊,给小梅下药,等她睡着了,还指不定要做什么呢!”
“你们说,你们说,有这样的男人吗?每天下药给自己老婆吃!有这样的男人嘛!他是不是畜生!他是不是该死?”
这事我已经知道了。不过我身边的琉璃他们,却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李信如的行为其实救了李梅一命。但李梅的家人当然不会这样看问题。这类的事我也听过。比如某人服用安眠药,一开始是每天吃半颗就睡得着,可是一年以后,他每天都要吃一颗才行,再过几年,也许就会发展到一颗半的份量。这就是对安眠药的依赖性。理论上说,任何药物,长期服用就会在某种程度上失效。“你是怎么知道他那天夜里要出去的呢?”我们继续问。“后来那畜生给我们买了一套房子。我那个没出息的死鬼男人就硬要小梅回去再好好和他做夫妻。我不放心,叫小梅从此多一个心眼儿,跟他说夜上睡觉不想喝牛奶了。他安份了一段时间,可是有一天夜里,又劝小梅喝牛奶,说你夜里睡不好,翻来翻去的,他也睡不好。小梅将信将疑的喝了,那天夜里果然睡得跟死人一样。从此小梅就信了我的话。我让小梅别中他的计,不要喝他的端来的奶,可小梅说不想和他吵架,而且夜里睡不着,也的确难受得要命。这个傻女儿,她还劝我说,就当我自己在吃安眠药吧。”
“就在那天夜里,小梅给我打了电话,她心里不痛快,只有和我这个没用的妈说。她说看样子,她和李信如离婚是迟早的事了。李信如又搭上另一个年轻女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