昼两眼通红,捂住自己的脸,低声抽泣:“可是……可是大王这个样子,怎么挨得过天劫……”
花篱连声安慰:“总,总会有办法的……”
“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晴昼哭出声来,“如果我没有自作主张地跑过去,大王也不会因为顾及我而变成这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没用……呜呜呜……”
“你不要这样,大王,大王他才不会怪你,”花篱慌了手脚,不知该怎么安抚他才好,“那些道士的确很厉害,大王一个打多个,就是很吃亏啊,就连鹤影都受了重伤才能杀掉他们呢……”
晴昼红着眼睛抬起头:“他……他们死掉了吗?”
“是啊是啊,”花篱连连点头,“他们作恶多端,已经入魔了,死有余辜!”
晴昼拿袖子狠狠地擦着眼泪:“死得好!”
“嗯!对!”花篱连忙继续说道,“大家都踹了他们好多脚!”
晴昼擦得自己满脸通红,扯着花篱的袖子:“玄明告诉我说,你可以去鹤族求取仙丹,救治大王,是真的吗?”
花篱心里虽然没底,但想到鹤影对待此事的态度,还是点点头:“是啊,我去求他们,鹤族每年都来我们山里,不会不帮忙的!”
晴昼眼里终于露出一丝喜色:“那你一定要尽快啊,大王的天劫没多久了,如果不尽快恢复法力,肯定撑不过去的,那我就只能,就只能……”
“诶?”花篱眨眼,见他说到一半又不说了,“只能什么?”
晴昼抿了抿嘴,连连摇头:“没,没什么,要是大王这样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不会的不会的!”花篱握住他的手,“我一定会求到仙丹,治好大王!”
三十
“仙丹?”
听了花篱吞吞吐吐的话,鹤影立刻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他。
“你们家那大王内丹都几乎破碎,能保住灵识没被彻底打回原形就不错了,这世上哪里有那样好的事情,内丹破成那样,还能恢复法力?”
“不,不可能吧!”花篱急了,“你们,你们不是什么灵丹妙药都有吗?怎,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鹤影斜睨着他,淡淡道:“世间万事万物,枯荣有序,便是神仙也有救不了的性命,我们区区小妖,怎么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到。”
“真的没有一点办法了吗?”听他这么一说,花篱满心绝望,“可是……可是大王的天劫就要到了,如果不能恢复法力,岂不是,岂不是……”
他先前心里总认定鹤族一定能有办法救治赤蛇,所以除了最初担忧过元明山日后的安危外,对赤蛇的情况并不怎么担心,却没料到这希望竟被鹤影三言两语地就给掐灭,顿时慌了手脚,想到赤蛇因此极可能在天劫中丧命,害怕得连身体都开始颤抖。
赤蛇与他相识超过五百年,从他初到元明山落户时起就一直对他颇为照顾,做上大王之后更是提拔他当上了大总管——虽然本质上只是给自己找了个干活的苦力,可是那份默契却是一直在的——他们在一起这么多年,花篱从来没有想过,一场这样突如其来的横祸,竟然会让赤蛇有性命之忧。
他越想越伤心,越想越难过,扯着鹤影的袖子,忍不住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鹤影便一语不发,漠然地看着。
过了好一会儿,见花篱越哭越凶,似乎是没打算停下来,他终于不耐烦地说道:“你哭够了没有?”
“呜呜呜……”
“就算你哭死在这里又有什么用?”
“呜呜呜……”
“……”
他被这哭声搅得心烦意乱,推动轮椅想要离开,推了一会儿却发现轮椅纹丝不动,回头一看……袖子被花篱攥在手里呢。
“放手。”他从花篱手里将被捏得皱皱巴巴的袖子扯出来。
花篱见他要走,连忙又扑上去,红着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他:“求求你,求求你,你想想办法吧,呜呜呜呜……怎么会一点办法也没有呢……一定有办法的……就当是大王这么久以来对鹤族这么和善,鹤,鹤影,你帮帮我们,帮帮我吧呜呜呜……”
鹤影眉头紧锁,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眼睛里闪过千万种复杂的神色,沉声道:“你这算什么?撒泼吗?”
“不,不是的!”花篱连连摇头,“我,我……对不起……”
他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不堪,一脸羞愧地低下头去,露出一小截线条优美的脖颈,看上去好像一只无助的幼兽。
鹤影心底里有什么被压抑已久的东西突然破土而出。
“你想救他?”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既陌生又危险。
花篱却突然抬起头,又惊又喜地看着他,眼含期待,整个人都仿佛发着光。
“你……你有办法了?”
鹤影的手缓缓地放在他的头顶,轻轻抚摸。
“你真的想救他?”他的声音愈发低沉,带着一丝蛊惑般地,继续说道,“不管用什么方法,不管……你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你都要救他?”
花篱脸上的笑容出现了一丝犹豫,仿佛察觉到他的话有哪里不对劲。
但是如果能够救赤蛇的性命,他有什么不能做的呢?就算要他拿自己的命来换也没有关系!
“是!”他坚决地点头。
鹤影眉尖一蹙,声音里有着一线不易觉察的冷厉。
“好……很好。”
三十一
鹤影终于答应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