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颜珣的背脊,含笑道:“阿珣,你既已吃了好几碟子的椰汁千层糕,那今日的午膳便免了罢。”
“先生,你又欺负我。”颜珣作出一副凶狠模样,呲牙咧嘴地道,“先生,你不怕我咬你么?”
“我当真是怕极了。”萧月白附到颜珣耳畔,吹着热气道,“我怕极了你不咬我。”
颜珣耳根嫣红,点了下萧月白齿痕未褪的咽喉,毫不吝啬地道:“待这齿痕褪了,我再好好地咬上一番。”
“齿痕未褪又如何?你若要咬,何时都可。”萧月白言罢,收敛了笑意,正色道,“不知韩莳今日可能转醒,既然适才那空棺下葬之时有人窥视,若是不出所料,韩莳应是知晓了甚么不该他知晓之事。”
第86章承·其三十八
正月初六当日,韩二夫人离开后不久,萧月白与颜珣便匆匆用过早膳,出了门去。
韩二夫人正月初一那日已向大理寺报过案,是以,俩人径直去了大理寺,到大理寺之时,接手韩莳被刺案的孟愈正审着旁的案子,无暇与他们会面,他们便只得在偏厅等候。
俩人各自落座,片刻后,一小厮端了一壶霍山黄芽出来,为俩人各倒了一盏,便退下了。
俩人自顾自饮着,一时无话。
萧月白越过袅袅白气,凝视着颜珣的面容,颜珣一副喜怒难辨、目无下尘的模样,一如寻常,只他的面色却较寻常苍白些,低垂的眉眼不知怎地透出隐秘的惨然来。
颜珣与韩莳自小亲厚,颜珣幼年之时曾受尽欺辱,据闻只有韩莳一人曾为颜珣出过头,纵然颜珣对韩莳无半点情愫,但于颜珣而言,韩莳亦是极为紧要之人,死不得。
且韩莳是被颜珣冷言赶走之后出的事,颜珣定然为此自责不已。
萧月白见四下无人,低声唤了一声:“阿珣。”
颜珣恍若未闻,直到萧月白又唤了一声,他才怔怔地抬起首来,朝着萧月白问道:“先生,何事?”
萧月白柔声笑道:“无事,我不过是想唤你一声罢了。”
颜珣忽地放下手中的茶盏,探过一只左手来,覆在萧月白端着霍山黄芽的手上,双目蒙上了少许湿意,启唇道:“先生,我有些冷。”
颜珣的手温热,半点不冷,但他却以泫然欲泣的神情向自己索取温暖,是因韩莳之故罢。
萧月白亦放下了茶盏来,将颜珣的左手拢在了掌心,好生抚慰。
茶盏既去,漫在萧月白眼前的袅袅白气便远去了些,颜珣的神情登时更为清晰——苍白的面颊、水汽泛滥的双目以及半咬的唇瓣。
“阿珣……”萧月白低叹一声,将颜珣的另一只手也捉进了自己手中。
颜珣任由萧月白拢着自己的一双手,少时,低喃着道:“行之不会死,我定然会救活行之,也定然会查清是谁要害行之。”
萧月白颔首道:“你既要救韩莳,韩莳自然不会死,真相也必然会水落石出。”
说罢,萧月白不知该如何言语,抿着嘴唇,望住了颜珣。
颜珣像是对自己方才所言没甚么把握,头颅愈发低垂,少顷,萧月白已能窥见他从衣襟处透露出来的一段雪白细腻的后颈。
萧月白扫过身侧茶几上的那两盏霍山黄芽,而后腾出右手来,只以左手拢着颜珣的一双手,紧接着,他以右手端起霍山黄芽饮了一大口,不去咽下,却是含在口中,他的右手即刻放下了霍山黄芽,转而覆上了颜珣的后颈,又从后颈一路抚过毛茸茸的后脑勺、柔软的额发、饱满的额头、直挺的鼻梁、秀气的鼻尖、发白的唇瓣、小巧的下颌,末了,他挑起下颌,逼得颜珣仰首望着他。
颜珣仰首凝望着萧月白,软声道:“先生,你是要吻我么?”
萧月白一语不发,压下唇去,以舌尖挑开了颜珣的唇瓣,又轻轻地敲打着齿列,诱哄颜珣将其松开。
颜珣乖巧地松开了齿列,下一瞬,一口温热的霍山黄芽被渡了进来,他猝不及防之下,岔了气,不住咳嗽起来。
这咳嗽倒是使得颜珣的面颊添了不少人色,再无适才的苍白。
萧月白的左手仍是拢着颜珣的一双手,右手轻拍着颜珣的背脊为他顺气。
一口霍山黄芽混着萧月白的气息滑过咽喉,落入腹中,甚为暖和,这热度霎时蔓遍颜珣的每一寸皮肉,使得他原本发紧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些。
他止住了咳嗽,缓过气来:“先生是要安慰我么?”
萧月白不答反问:“阿珣,你想要我安慰你么?”
“想。”颜珣坦率地道,“那先生再喂我一口罢。”
萧月白依言又喂了一口霍山黄芽与颜珣,颜珣将霍山黄芽全数咽下了,而后将一双手从萧月白手中抽了出来,笑道:“先生,我已不冷了,多谢先生。”
颜珣虽然露出了笑容来,但这笑容却是勉强至极,萧月白以指尖点在了颜珣的唇角,一双桃花眼盯住了颜珣端丽雅致的眉眼,一字一字地道:“阿珣,你在我面前无须勉强自己,若非发自内心,便不要笑了。”
“我怕先生担心我。”颜珣收敛了笑容,“但我确实已不冷了,从先生口中渡来的霍山黄芽很暖和,先生的手也很暖和,倘若不是你我身在这大理寺,我直想赖在先生怀里不起来,更想让先生再喂我几口霍山黄芽。”
“那便好……”萧月白方吐出三个字来,却闻得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不多时,孟愈行至俩人身侧,行礼道:“大理寺少卿孟愈见过二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