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怎憔悴,想来没什么大碍。想要去抱抱他,手脚却不怎听话,又摔了个踉跄,以竹杖撑地才站起身来,一把将人拥入怀中,喃喃道:“我来找你了。”
“怎搞得这样狼狈?”阿笙瞥一眼白姑娘,又看他后颈。那处有个闪着银光的小东西。白姑娘吐吐舌头,将它捏了下来。适才她正是凭这银蝎知晓传志方位的。阿笙任传志抱着,轻声道:“不过我也很狼狈。”
传志忙问:“你怎样了?庄敬亭有没有欺负你?”
阿笙道:“此处非久留之地。由此向北,再走不多时便是墓穴。我们自那里逃出去。”
传志连连点头,将竹杖递过去,瞧见他腕上血迹,忙握起他双手,惊道:“这,这是……”
阿笙笑道:“我们一路倚墙来的。这下可要省力了。”
他笑得轻巧,传志只觉胆战心惊,五脏都要碎了。他抽一口气,将竹杖长刀都挂在背后,一把将阿笙抱起,这才瞧见他身后的张三不。那也是个断腿残手的。
张三不讪讪一笑,对阿笙道:“你的心上人可有力气扛两个?”
传志一时无措,白姑娘在张三不面前屈膝一蹲,冷道:“上来吧!你这老乞儿莫不是个傻的?人家两个难得重逢,轮得到你去煞风景?”张三不还待犹疑,她已抓了他双臂,一把将人扛至背上。又将怀中地图给了阿笙:“你要去墓穴,跟着它走便是了。”
阿笙似信非信,拿过图略一看,竟和他背下的分毫不差。这才让传志继续向前。白姑娘紧随其后。张三不惊道:“你是谁?何处来的地图?”
白姑娘漠然道:“我姓白,我娘叫我思思。你又是什么人?”
张三不似是听到了天下最不可思议、又最为可怕的消息,面上惊恐万状,张着口说不出话来。随即连连道着“使不得”、“使不得”,要从她背后下来。白思思视若无睹,骂一声“莫乱动了”,他只得作罢,额上冒出一阵汗来,颤颤巍巍道:“老汉身上脏得很,莫脏了姑娘的衣服。”
“你再说话,姑娘削了你的舌头!”
张三不打了个战栗,闭了嘴。
阿笙听得身后两人动静,问传志她是谁,他又为何到这地道中来。火光映亮了他的脸,暖融融的,传志只觉手中抱着真正的天下至宝,生怕摔碎了他。先前冰冷可怖的地道,此刻充满了无边的温暖,倒可以一直走下去似的。传志胸中一片柔情蜜意,话说出口也温情脉脉,将这一日的事娓娓道来,一双眼睛片刻都不敢离开他。阿笙给瞧得没法,知他素来没羞没臊,便由他去了。
白思思走得越来越慢,离他两人远了些,面上仍是冷冰冰的。张三不端详她的面容,又望一眼传志两人,小声道:“你喜欢姓方的小子,还是姓秦的?”
“干你屁事。”
“你喜欢哪个,便将哪个带回家里,我替你将另一个杀了,好不好?”
“就凭你?”
“我自有办法,只要你一句话。”
白思思冷笑:“我哪个也不喜欢。我心爱的人早已死了。你这时候来说,又有何用?”
这话戳了痛处,张三不噤了声。
过不多时,听得身后有人走近。
白思思道:“这地道里今日可真热闹。”四人回过头去,暗道的尽头,一人提灯而立。他的面容隐藏在暗处,独独提灯的手上青筋鼓起。他大步而来,一道电光在他身侧炸溅而起,那是一把曳地而行的重剑。
白思思大叫一声“快逃”,将张三不向前一甩,两把长刺已然出手。传志将阿笙两人一左一右扛上肩头,疾步便走,听得身后一声惨叫,火花四溅,照得地道中如同白昼。
那是两道火弹。他回头,只见白思思半跪在地,右臂软软垂下,左臂高举,挡住了那人剑刃。他一张阴冷面皮上尽是杀意,正是庄敬亭。“莫管我了,到去处见!”白思思高喊一声,一个翻身自剑下躲开,抬掌攻去。
传志一咬牙,加快了步子狂奔。张三不在他肩头挣扎不止,对他又踢又抓,传志只将他抓得更紧。他几要哭出来:为了逃命,竟要将一个姑娘家留在那可怖的地道中吗?
“她很聪明,一旦我们安全了,她便可脱身。”阿笙轻声道。
这是最好的法子,传志别无他法,心中懊恼不已:我早该想到的,他推茶案时那样轻巧,功夫岂会微末呢?
作者有话要说: 庄敬亭骂人的那句话是苏州话,小娘儿是指小姑娘,呒没是说没有。我不懂苏州话,这是百度来的。有错误或者有更好的表达的话,还请懂的小伙伴指正,谢谢。
☆、得成比目何辞死
传志依循阿笙指示,在暗道中一路狂奔到得尽头,推门而出,果真是一座墓穴。这墓穴由青砖砌成,砖壁上每隔数尺,便镶一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墓中不至于漆黑一片。传志三人自北侧而入,先至后室,墙壁上布满各色雕刻,有鸟兽花草、斧钺钩叉等物,室中央停着一架双层木棺;穿过甬道,两侧各一耳室,皆停两架棺材;再向南去是一方形天井,天井中放了不少精致器皿,墓门设在正南。传志顾不得去祭拜他爷爷、爹爹的棺椁,将两人在天井放下。张三不失魂落魄,巴巴望着后室,传志心下难过,对阿笙道:“我回去找白姑娘。”
阿笙道:“地宫中各路交错,只怕找不到。”
传志来回踱了两步,又道:“要是白姑娘来了,我们怎生逃出去?”
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