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不对。此时更不敢过多暴露自己,故扯谎道:“棍子我捡的。高……那位高先生是谁,我我我不认识。”
墨澄空敛起三分笑,故作惋惜道:“是吗?还以为你是我那位故友之子。可巧我认识棍子主人,不如替你还了吧。”又向白染眨眨眼,继续,“也幸好你不是。我那位故友治家甚严,脾气坏得很,行事又不看情面。要是他知道儿子擅自离家,跑到几百里之外,怕是会当街将儿子打断腿。啧啧啧,你说惨不惨。”“打断腿”三字特意加重音,说给某人听。
绳子卷果真上钩,腿一软跪下哀求:“各位道友饶了我吧!我招,我全招。别把我爹叫来!”末了还不忘补充一句,“他真会打死我。”
“早这么乖不就得了。来来来哥哥替你松绑。”这孩子是真的怕他爹,腿软站不起来,最后还是给拎起来的。“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不许撒谎。”
“嗯。”
“姓甚名谁,年方几何,从哪来要到哪去啊。”
“我叫高见,下个月满十二。从陵川来,不知要去哪里。”
“高易生是你什么人?”
“我爹。”
“一个人出来的?”好歹是宗门小少爷,身边一个护卫没有,连行囊也无。他眨巴眨巴眼,小声说道:“其实我是离家出走,走一走,不小心走远了。”
墨澄空无奈:“高爷您这是净身出户啊。”
眨巴眨巴眼加挠头:“什么意思啊。”
“除了这身行头和棒棒,你怕是再没什么随身物件了吧。”小朋友,出门要带钱啊。
不好意思地挠头:“第一次离家出走没经验嘛。对啦,我还有几颗‘青烟绕’,一起烤肉吃?”他摊开手掌,几颗蓝绿色丸子躺在手心。
“小孩子玩什么火,没收了啊。”墨澄空将丸子尽数装入乾坤袋,“最后一个问题。”他拉近高见,弯腰附耳问道:“你这一路过来,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见他一脸疑惑,又补充道:“或者遇到什么奇怪的人?”
“有啊。你们呐。”小朋友无比耿直。
他向宁则平问道:“这些东西隔三日必来么?”算算时间,好像也差不多了,却迟迟不见动静。
“我也不敢保证。但之前都是的。”
得快些将他们引出来才好……他看着高见,突然有个大胆的想法。白染似是看穿他的意图,按住他的手摇了摇头:“不妥。”
“没事的,我们都在。还有这个……”他取出仙匿,令它认了高见,蹲下身微笑着说:“你帮哥哥们一个忙,我就不向你父亲告状,好不好?”
“好啊好啊。”高见求之不得。
“你一会就站在肉筐边上,用扇子挡住脸。不管听到什么,感觉到什么,都别拿下来。不要怕,哥哥们就在附近。”这怎么听都像哄小孩的话,高见真就信了。或许是两位道友看起来很可靠,又或只是因为,他们与父亲熟识。他独自一人站在坟园中,脸用扇子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瞧不见,脚边是“青烟绕”的蓝色幽光,偶有丝丝凉风掠过耳畔脊背,再无别的动静。站了大概半柱香时间,他有些困了,这时,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抚过他的脖颈,他一下清醒过来。不对,不止一个,越来越多的手朝他伸来,将他围在中心。他们“咯咯”轻笑着,声音仿佛就贴着耳朵。更有甚者还舔了他几下,他几乎要尖叫了。
一道莹白亮光闪过,杀出条路。高见仍不敢撤下扇子,只觉自己被人拎出,搂在怀中,心中惶恐,终于没忍住失声喊道:“救命啊我被妖怪捉走啦!”头顶一个爆栗砸下:“笨蛋,我是你的好哥哥。”墨澄空携他飞到树后看热闹,“快看你白染哥哥打妖怪。厉不厉害?帅不帅?”
他以一人抵数十个,神情自若,剑光如影如幻,对方根本无法近身。厉害归厉害,但高见看清来者面容,想到方才是被这么一群恶心的怪物围着,不由得干呕几下。
“留个活口,有用。”墨澄空掷给他个百灵囊。见收拾得差不多,他招呼高见:“小孩子孤身在外总是不安全。若是没想好去什么地方,不如到这位哥哥府上安歇几日。想他欢迎得很。”
“自然自然。”天又降一小仙君,他宁某人怎会不收,“请教下,为何这位小公子引怪如此迅速哇?”
“你想啊,对他们来说,动物比干尸好吃,人比动物好吃,而人又分不同阶段,最最好吃的便是小朋友啦。”高见的笑脸有点裂。
“对了,还未与你介绍。哥哥我是墨澄空,前头又高又冷的厉害哥哥是白染,旁边这位地主哥哥是这里的城主,叫宁则平。”他顿了顿,又道,“既互通了姓名,有些事我必须向你坦白。那个……其一,我不是你爹的老朋友,其二嘛,我也根本没见过他……哎哎哎你怎么打人呐!这哪里是几天没吃饭的样子,小骗子!”
高见气急败坏,抄起棍子便抡,边追边骂道:“你这个大骗子!我们之间没有信任可言,再没有啦!”
旧人(上)
堂堂大宗门公子被个不知底细的浪荡哥儿摆了一套,心里自然不爽,可气又不得不与他同挤一屋。不过好歹是张床,总比桥墩、荒地舒服。堂堂高见高小爷自不会与一混账大人计较,他本打算先装睡,待到夜深人静之时,偷……呸,借点钱跑路。此次离家便是厌倦了被管束、被限制的生活,若一直和他们待着,那又有什么区别?反正这些自以为是的大人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