佼者以及敬你白氏一门,不与你动手。你若执意插足我家事,莫怪我以大欺小。”高易生以棍撼地,惊起周身一片。头顶是黑压压的天,身后是闻声而来的过往行人,面前是面色铁青、一脸暴怒的父亲,身侧是满面寒霜、语气冰冷的师父。高见权衡再三,一步步向父亲挪去。墨澄空似乎是看花了眼,否则怎会从高易生眼中见到一闪而逝的欣喜?
“父亲,我决意要与他们同行,断不会回去。”说着跪下磕头,“逃家是我不对,但我真受够了活在您们的安排之下,规规矩矩小心翼翼地做人做事。这是我第一次替自己做主,望您成全。”又磕一个响头。
“信不信我当街打死你。”高易生握棍的手颤颤发抖,一字接一字从齿缝中逼出,伴着长棍落下,他只觉眼前发黑,索性闭上了眼,“逆子,你对得起你死去的娘亲吗?!她拼死将你生下来,你却这般忤逆犯上,早知当初掐死你算了!”
白染本要出剑阻止,听到这些,对应自身,心中一阵刺痛,僵在那里。墨澄空快步上前,似是不经意间紧握了下他的手,松开继续往前。
长棍又次落下时忽然受阻,高易生睁眼,见一俊美青年仅凭一折扇便将他全力挡下,恼怒之时却暗生出一点庆幸。青年撑扇轻摇,笑道:“高宗主息怒啊。整套棍法使出,这孩子就真给打死了。”
他扶起高见软绵的身子,令他贴着自己站住。又道:“高见是个好孩子,让他出来闯闯,能学到的准比深居苦读来得多。您别担心,有我们在,必不让他学坏受伤。您信不过我,还信不过白染公子么?”
高易生张口欲辩,却见高见回复些精神,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声音极虚:“爹……爹……孩儿不孝,您……您等我回去了,再好好……好好向您赔罪。”而后身子一软,栽到墨澄空怀里,昏了过去。
“告辞。”墨澄空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横抱起他上马,语气十分不悦。
白染上前行礼,也是要告辞,却被高易生出手阻拦:“小兄弟,借一步说话。”
两人至一人群盲区,高易生俯身行礼,道:“方才高某心急,言语上多有得罪,望小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白染忙扶起他,语气平缓几分:“高宗主言重了。爱子心切乃人之常情,但爱之不以情理,恐适得其反,易酿祸端。啊,晚辈妄言了。”
“无妨,你的话在理。亡妻遗下一子,若不育他成人成材,我又有何颜面面对妻在天之灵。是我操之过急、教法不当,可,这么大点孩子孤身在外,我怎能安心?”他解下包袱,取出一只小锦盒及一纸袋糕点,交给白染,“他挨了几下棍子,想必不会好受。盒中是我高家治愈棍伤灵药,请一定给他服下。过两日便是他生辰,这袋莲子酥怕是等不及亲自给,也请代为转送。”
他再次郑重一拜,道:“我儿暂且托付与你,若有麻烦之处,请多担待。日后有任何需要,只管找我高某人,定当在所不辞。”
“身为师父自然会护他周全。不过高宗主这阵仗,仅是来寻小公子的?”白染收好物件,不免多问一句。
“这……确有其他原因。告知你也无事,高某此行是为彻查鬼族一事。”见白染面上并无惊讶,断定他已有所耳闻,故更不顾忌,道,“不瞒你说,近日来,陵川境内频现鬼族行迹,民众已是不堪其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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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澄空带着高见同骑,流风也是难得的老实,踏实踩着步子,走得很稳当。
“高宗主找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过是些父亲托子时的嘱咐罢了。”从方才起白染便有些神游物外,高易生对子之情的深藏隐忍,令他不得不去想自己的父亲,同样的严厉冷漠下,是否也藏着别样柔情呢?云中滚动着几声闷雷,过后便有豆大雨点狠狠倾泻,打断他的思绪。三人此时处于一片荒地,周围既无密林遮挡也无村舍农家。他轻夹马腹,催促墨澄空快走。墨澄空松开外衫掩住高见,策马迅速跟上。
跑了十余里路,眼前现出一座庙宇,除外再无其他建筑,两人别无选择。这是座破庙,看似荒废多时,内有杂草丛生,积灰厚重,所幸顶部完好,可暂时用于避雨。
白染三两下收拾出一方净地,取出袍子铺好,喂高见吃了伤药,轻轻放下让他好好休息。墨澄空拾来几片干柴,生起火,烤衣服暖身。火光跳动,映得两人的脸也是明亮一片。庙外雨势愈加凶猛,墨澄空一边赏雨一边赏白染,伸手朝空虚托,笑道:“此处应有一碗虾仁蛋花粥,不要葱花不要芹菜。”
白染对他微微一笑,即又回复冷漠神情,陷入深思。
墨澄空挨着他坐下,执起他一只手抛着玩,温声道:“午前见你神色不对,严父幼子,想到你父亲了是不是?”他扳过白染身子强迫他看着自己,学着白衍语气,正色道,“阿染,要体谅你父亲的难处。你娘亲若泉下有知,也会希望你如此的。”绽开温柔一笑。
提及母亲,触及白染心底一角柔软,遂覆上他握他的手,轻声答道:“知道了。”
“爹……娘……我、我好难受……”身侧传来痛苦呻|吟,高见扭动着身子,小脸惨白,狂汗不止。探他额头,烫手得很,想是挨了一顿打体虚,再又淋了雨导致高热。可这荒郊野外,哪里去请仙医?
白染握着他的手,传送些灵力与他。病情似乎已稳定,高见却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