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凤凰也并非完好无损,脚腕处流下的鲜血洒了一地,吴秦简直不敢想象,如若他晚来一步,该是怎样的情景。
“到达山顶之后,找到最高的那一棵梧桐树,树上栖息着两只凤凰,只要对它们亮出剑谱,便可得到宝剑。”敖棠一爪摩挲着的下巴,故作深沉地回忆着老头子临终时的嘱托,在好不容易来到山峰时,面对一片偌大的梧桐林,犯起了愁。
“这么多棵树,小王我哪里晓得哪一棵是最高的?”一脚踏入林子时,一阵不详的预感从脚底一直蹿至敖棠的天灵盖,不知为何,这片梧桐林里静谧得很,就像是那日在终南山的竹林里敖棠察觉到的杀气一般,不由地令他握紧爪子,暗自鼓励自己道,“既然来都来了,看一眼总是要的吧。”
于是,在远隔一片梧桐林外的悬崖边上,是吴秦和迦南的厮杀,而越过这片林子里的敖棠,正在绚烂的阳光穿透树叶间寻找着最高的那棵梧桐树。
直到他穿过大片林子,终于靠在一株树下歇息,方才听得不远处传来的兵器交接的声响。根据敖棠的推测,前方大抵是甚么妖物正在大战,为了避免卷入进不必要的麻烦中,敖棠很是卖力地顺着身后的大树朝上头攀爬去。
直到站在一条粗壮的树干上时,敖棠这才发现脚下所处的地域正好可以将周遭所有的景致一览无余,而前方浓烟弥漫过后,他终于瞧清站在悬崖边的男子正举起大把大刀狠狠砍下,那把刀的模样他敖棠居然总觉着熟悉,为了更加清楚的观看,敖棠又小心翼翼朝着树枝末端走去,直到将站在悬崖边的另一名男子瞧清后,敖棠先是对着男子身后的两只巨鸟发了阵呆,接着身子猛地一震,惊喜万分地喊了一声:
“吴秦!”
他看见他的恩公呆呆地将头转向身后,紧接着对面的那一把大刀砍来,在谁都没能够反应过来之际,将恩公连稍身后两只巨鸟一块砍进了林子里。
迦南这一刀正是瞅准了吴秦分神的机会才使出全力砍出去的,而就在他发出史无前例的一刀后,丹穴山巅也为之一颤,树叶缤纷,就连敖棠所在的那条树干上头的鸟巢也晃得将一颗鸟蛋掉落,不偏不倚正被敖棠接在了怀中。
其实如若没敖棠那声喊叫分了吴秦的心神,这场战役指不定谁输谁赢呢,可偏偏这条瓜龙适时的出现,再这么适时地一喊,吴秦先是震惊,接着就晓得自己要完蛋了。
打死他吴秦都没能想到,这条瓜龙居然会出现在丹穴山,还是他吴秦当真老了出现幻觉之类的,总之这场战斗以瓜龙的那一声史无前例的“吴秦”而告终。
吴秦很后悔,为甚么爹娘当初给自己取名偏要叫吴秦,无耻下流他都觉得比这个名字好上一百遍,总之如果能够让他重投一次胎,他绝不会再叫吴秦,这破名儿爱谁叫谁叫去。
“哈哈哈哈哈。”鬼帝显然对吴秦露出的破绽甚是满意,继而朝着林子里大喊,“是哪位英雄好汉帮了我迦南一臂之力,还不快快现身。”
于是敖棠抱着那颗掉落的巨大鸟蛋,滴溜滴溜来到了悬崖边。
“你莫非也是吴秦的仇家么。”迦南见敖棠的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哭笑不得。
抱着鸟蛋的敖棠很诚实地摇了摇,接着转身对向那片废墟,诺诺道:“不过很快就是了。”
废墟里头首先出来的是两只巨鸟,纷纷将锐利的目光转向敖棠怀里的那颗鸟蛋。
就在敖棠觉着两只巨鸟的眼神怎么瞧都不对劲之时,他始终没能意识到,究竟是他浑身上下哪一处惹得这两只鸟甚是愤怒,愤怒到张开双翅便将敖棠整个给扑倒,接着便是无情的□□与践踏。
直到混乱中,敖棠的身子转过将怀里的鸟蛋压出了一道裂缝,但听得“咔嚓”一声清脆,霎时间的丹穴山巅异常寂静,只有风穿过山谷的空洞与悠扬。
这是在坑死吴秦后的又一壮举,敖棠成功地将鸟蛋给压碎了。
好在没流出蛋黄来,敖棠一脸歉意地将蛋轻轻滚给了凤凰,一面赔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哈,就裂了条小缝,回去补补还能用。”
说着,敖棠从怀里将剑谱掏出,也一并放在地上,双爪合十甚是歉意道:“对不住了哈,这剑谱你们也拿去吧。”
将守护宝剑的两只凤凰惹恼至这种地步,敖棠全然已经没了找寻剑的兴趣,索性将剑谱一块归还,就当赔罪了。
没想到的是,两只凤凰一见到敖棠给出的剑谱,泪水不断地从眼眶里溢出,接着两只鸟儿故作依偎状,在地面低低的盘旋交织,最后化作一道五彩斑斓的光束投进那本无字剑谱中。
敖棠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弯腰将地上的剑谱重新拾起,又将那颗裂缝的鸟蛋抱在怀里,这才转身对不远处的迦南说道:“你瞅瞅,连亲生的蛋都不要了。”
迦南一笑,问他:“你那本剑谱,从何而来的。”
敖棠闭紧嘴巴,他可是在雪山洞里头发过毒誓的,一旦将此剑谱的消息泄露出去,他家恩公吴秦就不得好死。
“甚么剑谱,这位兄台怕是看错了吧。”敖棠一边说着,一边朝废墟深处挪步,企图在确定他家恩公的死活后溜之大吉。
“哼,小胖子,你知道我是谁么?”迦南见敖棠移动身子,也跟着一道逼近。
“小王我哪里知道,不过见仁兄你眉头紧锁印堂发黑,恐不超三个月便有血光之灾,还是赶紧回头把脑袋塞被窝里默念一百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