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她久久看着她。那个曾经杏脸桃腮,双目灵动,跳着笑着,活泼中带着点傻气的丫头,如今自己择了魂归尘土。
夕颜就算耳聋后心情灰暗,却也不是轻言放弃生命之人。浓烈的悲伤与不可置信过后,她极力使自己稳住情绪,开始思索夕颜的死因。
必定是遇到什么不得已的境地,或是什么两难的选择,她才会采取这样的方式……
可,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她慢慢地过去,抱起她的身体。
四面风声呼啸,使人彻骨生寒。只有她一个人在她身旁。苏毓钦不知往何处去了。
王家御园亭内,白湘柳正留下苏毓钦叙话。
她屏退了左右人等,真诚地看着他,双手捧出一个玉盒,眨了眨眼,柔声道:“听说先生喜欢龙涎香。”
苏毓钦看了那玉盒一眼,笑得疏离,“不错,但苏某只用内子所制龙涎,旁的倒是用不惯。”
没想到他竟如此直言直语,白湘柳面上挂不住,声音里带了点儿撒娇的意味道:“先生便是这样不给人留情面吗?您就收下做个玩意儿,不用也成。这也是我亲自做的。”
苏毓钦将面前的玉盒又推过去,“既是姑娘用心所制,又岂能拿给苏某当做玩意儿?苏某不喜夺人所爱,还请姑娘收回罢。
若是并无他事,苏某便告辞了。”
“苏先生!”白湘柳紧跟着他起身,“先生有什么要紧事非走不可吗?”
顿了顿,语气和软下来,“先生,湘柳今日邀您一叙,是真的有要紧事的。”
“您坐下罢!我保证,长话短说。”
终于将他重新留住。白湘柳舒了口气,美目中明光闪过,单刀直入地说:“先生同时受了王上和太子的委托,若是三日内查不出洛子寒是谁,该怎么办?”不等他答话,紧接着道:“如果没能查出,王上和太子定然不会放过您。若是查出了,他们则会想,四国王上,穷极近二十年都没能查出此人是谁,为什么您苏先生一出手,三日内便有结果了呢?”
停下,亲自为他斟了杯茶。茶香清幽,叫人心怡。
一只素白的手在他面前放下青瓷茶杯,“湘柳与先生说这些,并无他意,只是想帮您。”
“先生本事再大,毕竟才来璇元不久。而我虽只是个奴婢,却对这璇元王宫再熟悉不过了。若我料想不错,先生定是要带您的夫人离开这里的。湘柳别无长物,但有曾经护主所得的千里马两匹,想赠与您。”
她说的如此真诚,头头是道。语罢,只是静静看着他,一双美目在平静下竭力掩藏着的脉脉情愫,被他尽收眼底。
见他没有马上接话,她又道:“您一定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又为什么要帮您吧?”
“说实话,湘柳也不知为什么。许是这些年的生活过得太无趣,想寻点有意思的事儿做罢了。”
苏毓钦客套地笑笑,“这便是你觉得有意思的事情?”
“是啊。”白湘柳歪了歪脑袋,神情里显出几分娇俏可爱,“您是不是觉得我很好笑,很莫名其妙?”
“你的推测不无道理,但并非全部。”苏毓钦道:“苏某多谢姑娘好意,但无功不受禄,还请姑娘收回龙涎香与马匹罢。”
白湘柳显然没料到他竟这般阻绝,不掩失望道:“先生如果觉得无功不受禄,那不妨帮湘柳一个忙吧。”
“什么忙?”
她袅袅起身,柔柔在他面前跪下,“若先生不弃,还请收我为奴。”
苏毓钦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等她再抬起脸来的时候,竟是满面泪痕,“此事说来话长,奴婢不喜欢现在的主子,也不想留在璇元了。我只想找个人带我离开……您放心,奴婢有办法不叫殿下迁怒于先生的。”
“你起来。”
他的声音忽然十分温柔。
“起来再说。”
“先生?”她听着他温情的声音,心底一下子变得十分柔软,仿佛一夜间听风花开,燕过呢喃。
“湘柳姑娘,”他笑得让她心醉,“你能向我保证,你现在说的每一句都是实话么?”
白湘柳微怔。她在他的眼瞳里看到了自己。
“能。”她用力地点头。
“噢。”苏毓钦扯了扯嘴角,并不想过早拆穿她,只道:“此事,你得给我时间考虑。”
“你的意思我都已明了了。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