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溯痛得脸色发白,闻言一咬牙:“子佩,没有麻沸散就没有!直接弄!”
墨迟生瞪了唐溯一眼,恶狠狠道:“你想痛死去见阎王爷的话我立马成全你。”
“总不能不拔啊!忍一忍就成,子佩你快点!”
“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闭嘴!”墨迟生一声怒喝,一把一指长的小刀摔在了桌面上。
苏长留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吵闹声,沉吟片刻快步转身离去。
不过一盏茶时间,抱着一把通体墨黑的古琴走了进来,还拿了一个锦盒进来放在桌子上,盘腿席地而坐。
墨迟生看着苏长留,一挑眉。
一个小童打开那锦盒,硕大的夜明珠将室内照亮了不少。
苏长留微微颔首:“我用《沉墨》暂时剥离唐溯五感,和麻沸散差不多。”
“我可不知道要多久能取出来,清宴你这身子骨能撑得住?”
“能。”苏长留信手拨弄几下琴弦,低沉琴音流出,随后扔给墨迟生和那小童特制的耳塞,“戴好。”
墨迟生和小童依言戴上耳塞。
唐溯看着苏长留:“清宴其实没必要……”
“有必要。”苏长留淡然道,眼梢一弯笑起来,“可能会有些不舒服,你且忍忍。”
言毕,苏长留眼眸微垂,修长十指置于琴弦上,指过琴弦,琴音宛若潺潺流水倾泻而出。
唐溯还没来得及再说两句,只觉得眼前一片浓墨覆上,耳畔琴音消失,四周寂静无声,嘴里那股子血的铁锈味儿也感觉不到了,身体的感觉仿佛被人剥离了一般。
墨迟生拿了染湿的白巾擦净唐溯背后黑血,小刀在火上掠过,一寸一寸缓慢而小心的划开伤口。
一旁的小童乖乖的捧着夜明珠照亮伤口。
另一个小童不断的用白布擦去伤口流出的黑血。
墨迟生额头隐隐浸出细细的汗珠,慢慢的划开创口,不知道用了多久,终于看见了箭头。
“该死的!”墨迟生看清楚那箭头,心底一凉,骂了一句,那箭头上有不少倒钩,有两个好巧不巧勾住了两条极为难办的经脉。
房门外,任允站在不远处,安安静静的看着那房门,眼底一片灰暗神色。
“……放心。”柳君则淡然开口,“没有墨迟生救不回来的命。”
“……嗯。”任允抿唇,点了点头。
一阵脚步声传来,崔杼端着个托盘,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少爷吩咐我给你们备点夜宵。”
“……嗯。”任允看了一眼那托盘里的肉羹,随后继续看着房门。
柳君则微微颔首:“有劳。”
“应该的。”崔杼道,把那肉羹强硬的塞进两人手里,“少爷吩咐了,必须吃了。”
任允抬起手,也不管那肉羹烫不烫,机械的喝了下去,把碗还给崔杼,又保持原来那看着房门的动作一动不动。
柳君则从容不迫的吃完了那碗热气腾腾的肉羹,将碗递给了崔杼。
崔杼收了碗也不走,一掀衣摆坐在栏杆上,一手撑着脸看着卧房门那雕花。
柳君则挑眉,淡然道:“那我先走了。”随后眼神复杂的看了一眼任允,拂袖而去。
月影西沉。
“铮——!”琴弦一颤。
“咳咳咳!”苏长留一手捂着嘴剧烈的咳嗽起来,脸色泛着不正常的红,咳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一小童看见苏长留这幅模样,慌忙放下擦血白布去给苏长留拍背顺气。
“当啷!”
墨迟生把那沾满了黑血的箭矢扔进了一旁的盘子里。
“苏少爷!”那小童慌忙摘了耳塞,又是给苏长留顺气又是给人倒茶喝,“您不能再弹了!”
“咳咳……”苏长留咳了好半天才缓过气来,“无妨。刚刚只是呛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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