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澄心想:这样的身手,天下武功能排进前三!金麟台几时有这等家仆客卿!
正觉得棘手,对方却不慎踩中地上那九瓣莲发饰,本能地做出稳定身形的姿势。寻常人此时会扶一把,这人却是摸了一下。
江澄道:“瞎子?”
对付瞎子的巧招素来很多,江澄摸着指上紫电,心中顿时一喜。可就在此时,聂怀桑的声音传来:“你抓就抓,踹我干什么!啊?休得诋毁,本宗主是耽于美色便忘了正事的人么?”
若换个场合,江澄心中只会重重应上一声“是!”可如今他哪里还管得这么多,连雾面人也不理睬,口中边发出警告边拼命追去,但只见莲花坞内一切如旧,再也没有聂怀桑的人影。
“你灵力尚未恢复,肩膀还在流血。再说就算要找,也得有个方向。”
江澄面如寒霜,充耳不闻,提着三毒就要走,五六个人勉强才能暂时按住他:“宗主,莲花坞素来戒备森严,谁能在莲花坞中将人掳走,何况还是在你面前!”
“除非……除非,是那个人自己走的。”
“胡说!”又有人道,“虽然莲花坞固若金汤,但金凌小公子和蓝念不就是被掳走的吗?”
江澄闻言豁然回头,道:“金凌,你们究竟是怎么被掳走的?”
他看见的金凌,脸色苍白,一双清澈的眼睛慌乱地注视着江澄,似乎因为刚才听到某句话而大受震撼,有什么蹊跷终于被发觉。
江澄见状,一颗心直直下沉:“你们该不会真的……是自己走出莲花坞。”
金凌咬牙,转身狂奔出去:“仙子!”
一条灵犬飞快地蹿出,和他一起奔出。
众人还来不及反应,江澄也一下挣开众人,撑着负伤未愈的身子,御上三毒,流星般逐出。
薛洋道:“他脾气差。”
晓星尘道:“你脾气也不好。”
薛洋道:“他上的东西不甜。”
晓星尘道:“你点的是花生米和茶水。”
薛洋又道:“他在我就着茶水吃花生米的时候,表情恹恹,无精打采,呵欠连天,二楼更是直接上了一把大锁。”
晓星尘道:“生意差嘛。”
薛洋道:“老子拣了张桌子坐下,半天都没人来招呼。开口喊伙计,这家伙慢腾腾地过来,我点菜了都仍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给我上的茶杯,杯底还不如小瞎子洗得干净,问他二楼是做什么用的,他耷拉着眼皮,反倒问我说门外写着了,一楼酒食,二楼住宿,你不识字?我付了钱才肯带我上去,我说不住了,他——”
“我这就退钱、马上退钱、双倍退钱!”被薛洋拎着衣领提在手中的伙计立刻高亢叫道,“是小子狗眼不识泰山,怠慢了老英雄,还请您老前辈不记晚生过!”
晓星尘对薛洋挑了挑眉。
薛洋满脸恶质,指着那伙计道:“钱就算了,不如你叫我几声爹,把我叫舒服了,就放你一马。”
晓星尘还来不及制止,那伙计已一叠声喊道:“爹!亲爹!老祖宗!我那子欲养而亲不待的亲爹啊!”
晓星尘无奈地摇头作罢。
“好咧,乖儿子张嘴!”薛洋一下自腰间掏出锁灵囊,趁伙计张口求饶,一股脑将一股汹涌的绿焰全倒入伙计口中。
那是今天他装作看房,从思诗轩二楼逮走的一个被烧死的妓女的冤魂。
“去吧!”薛洋将执念咒布在伙计耳畔,“去观音庙附近游荡,等魏无羡来了,你可要好好求他,就能被他放出来了。”
说完一脚踹在已被女鬼附身的伙计屁股上,扬手脱掉布衫,揭下脸上那层老人皮的面具。
乌鸦从上空飞过。
薛洋道:“道长,你说这根骨头够不够香啊。”
晓星尘道:“金光瑶那些手下会不会伤到金凌?”
薛洋懒洋洋晃着手中的大羊排道:“放心啦,有魏无羡在,他肯定会救金凌。”
晓星尘尚在犹疑,薛洋却一把将骨头从墙头往观音庙的方向抛下。
从远处,传来一阵犬吠之声。薛洋并没听见其他人说话,晓星尘却突然一呆,似乎听见什么极其意外的言语,捂嘴忍笑忍得拂尘乱颤。而就在这时,犬吠之中,又响起了一个清朗的少年声音,斥道:“仙子,给我闭嘴!你怎么又往回跑了,到底是哪儿?!
乌鸦从上空飞过。
晓星尘道:“我们再不出手,含光君就要走远了。”
薛洋道:“哼。”
晓星尘道:“含光君一走远,聂宗主掐准的时间就会乱了。”
薛洋道:“哼。”
晓星尘道:“阿洋,你说含光君和夷陵老祖曾经欺负过你,可乱葬岗上,我观其为人,实在不像是会无端刁难谁的人……”
薛洋立刻出手,石子打在仙子屁股上,顿时一阵疯狂的犬吠之声响起,一道雅正的白影循着犬吠从天而降。
乌鸦从上空飞过。
晓星尘道:“照你的描述,聂宗主很拼啊,刚被你连抓带踹地打断……就赶快狂奔登船折返清河,现在脸上都是湿淋淋的乱发,也要演到底。”
“他?算了吧,他故意装吓晕,我看仅仅就是为了不让苏涉好过!”薛洋道,“可怜苏涉周身已被暴雨淋湿,面色冷峻,冻得嘴唇发紫,右手持剑,左手里还要提着一个人!”
“……”晓星尘无话可说,最终道:“演技精湛。”
“道长,你可知道,”薛洋似想起了什么,轻声道,“这演技精湛的人最怕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