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的脸上果然浮现出了越发强烈的恐惧——比死亡都强烈的恐惧:“将、将军!”
“想让敬惠公主再也出不来也可以,除了你们家的事情,你可知道她还做了什么事情?”她逼迫这男子兄弟俩为奴的行事方法听起来还挺聪明的,可从敬惠公主今天两回来搞事的表现看,风格差异可是有点大。
这女子身后该是有人,而现在她这是给人当了枪使,所谓的陶国公家大公子?
要找线索,就要从这些男宠的身上找了。
听他这么一说,一脸女性妆容已经哭花,外带苦逼兮兮的男宠脸上,顿时变得凶悍:“将军说得正是!小人的……多是被胁迫之人,小人愿为说客!”
那隐而不说的,乃是“兄弟”吧?卢斯无所谓的点点头,让人带着这人下去了。不过他虽然救这人性命,对他却并不信任,依旧是让无常们牢牢看着。
这人走了,卢斯便赶紧追自家正气小哥哥去了。他这边办事也没花太多时间,可是追到荣山寺下头的庄子时,远远的就看到前方浓烟滚滚,卢斯心里一紧,加快了速度,无奈,望山跑死马,等他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的时候,明摆着无常司已经在清理战场了,而向他迎面走来的,不是冯铮是谁?
第243章
卢斯跳下马,三两步到了他跟前, 他无常司的白衣上占了些血迹, 面颊上有一块炭黑, 不过除此之外,并没什么不对, 卢斯顿时放下了心来。
“如何?”
“果然是亡命之徒,且个个凶悍。”冯铮道,“且不只四十人,怕是有八十,杀了五十多人, 捉住的不足二十,有几人逃了出去正在追捕。”
即使冯铮完好无损,可卢斯一听这人数也吓了一跳, 幸好他们谨慎, 从开阳城里带了一个百户, 出来的时候又从城外的庄子调了两个百户,否则这被冯铮给了个凶悍评语的八十多凶徒,那可真不好。
卢斯赶紧又把冯铮上下前后都检查了一遍,在此确定了他完好无损, 才道:“你合围了他们才这么反抗的?”
“不, 他们是主动迎战的,这庄子是他们自己点火烧的。”
“点火烧了自己后屁股?”
“对。”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一个比一个凝重。八十多人呢, 战死五十多,战损是六成还多,这年月的士兵,即便是精兵,战损超过百分之二十,那也是要溃败了——当年无常司运粮,打成混战,后来战损在两成左右,那是无常司的小旗领导能力很强,可以各自为战,又谁都知道,自己是有名有姓的,战死了有抚恤,逃了盖个逃兵的帽子,那就完了。而且,当时的无常司其实已经算是崩溃了,如果不是援兵赶到,他们被杀光也就是时间问题。
六成多的战损,即便只是小股战场,那也太可怕了些。
这绝对不是盗匪能办到的,也绝对不是随便征集来的亡命之徒能办到的,这是死士了。
本来开阳近郊有这么一帮子人就得赶紧通知宫里了,现在更是得着重禀报了。这在皇帝家门口摆这么一对人,不管原因是什么,都必定是要被按上一个有谋反之嫌的大帽子了。不只是皇帝,各个衙门也得赶快给去一封信。
他们俩都没动,十几骑无常回返了开阳。
在无常进宫之前,皇帝正跟太子、皇后,还有前太子一家子吃着晚膳,便有亲近宫人来报:“陛下,陶国公跪在宫门外头,请罪。”
陶国公传肺病是客气的说法,实际上,陶国公是真的肺痨,所以他别说是进宫,连请安折子也是不能写的,写了也不会给他奉上去。他自己也避讳,宫门这块都是不近的,因为他过来了,那就是害人前程,下到宫女太监、上到阁臣大佬,跟他碰个面都得赶紧请罪避开去,不然皇帝真有个不好,算谁的?可是现在他跑到宫门口来了。
皇帝皱了一下眉,觉得陶国公有些不分轻重。
他是家门不幸,且闹到无常司那里去了。但这事也不是不能闷住,他要是狠心,直接把闹事的儿子一刀砍了,无常司也就不会追查了。他要是狠不下心,那就托人上一封请奉世子的折子,把世子定下来,把不安生的儿子送走。皇帝可以看在过去的恩情上,让无常司就此停手。
可他两个法子都没用,他直接来了,跪在宫门口,看着是请罪,其实和胁迫有什么不同。
“既知有错,那就让他回家去,闭门悔过,听候处罚吧。”皇帝是个顺毛驴,他才不会受胁迫呢,你不是请罪吗?那就是有罪了,回去等着吧。
“是。”大太监遵旨,一边走,一边在肚子里大骂陶国公,大骂让他来报这事的同僚。皇帝传口谕,他自然就得亲自去。可陶国公有肺痨,他这一去,就不好回来了,直接就得在宫门外头隔离,这一住少说就得远离皇帝一个月。幸亏皇帝念旧,不会因此就忘了他,可到时候他上头必然也顶了人了,再想回到如今这个位置那可不知道得到哪年哪月了。
这大太监到宫门外传口谕,恰好看见无常司的人在宫门口勒住快马,正要向宫门口的侍卫交上一封密折。
他也没在意,到了陶国公身边,阴阳怪气的道:“陶国公,咱家传陛下口谕‘既知有错,那就让他回家去,闭门悔过,听候处罚吧。’您老请起吧。”
别看这太监拽得很,其实他也在防着。因为陶国公的样子太可怕了,脸色白得近乎透明,身体瘦弱枯干,他穿着厚重的国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