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一惊,脚步不免有些退缩。
坐在首位的长老将一切收入眼中,他咳嗽了一声,用上位者特有的威严声音说:“余真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可以退缩的地方了,余真于站定了脚步,朗声道:“禀告长老,几日前弟子与江思淳、沈岚师姐一同前去镇守封魔渊,可是江师弟消失不见,弟子不敢擅自去寻找,只能先回学院。”
长老沉默片刻,说:“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余真于忍不住看了一旁的沈岚一眼,“想来沈师姐也是得知了江思淳失踪,这才……”
“够了。”长老面露失望之色,“余真于,我教导你多年,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太让我失望了!”
余真于一愣:“长老,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谋害同门,又欺骗师长,还有什么误会?”长老重重地拍了下座椅扶手。
余真于仍然硬着头皮说:“长老如此所言,可有证据?难道仅凭借着只言片语,就能定弟子的罪了吗?”
目前能定余真于罪的只有那个经过处理的玉佩,可在他想来,江思淳必定葬身金瞳猫的腹中,又怎么可能拿得出玉佩?
就算沈岚猜测到真相,也没有任何的证据。
余真于丝毫不慌,拱手道:“还望长老给弟子一个清白。”
“清白?”长老实在是对这个弟子失望透顶了,伸手掷出一枚玉佩。
玉佩滴溜溜地滚到了余真于的脚边,他甚至不用拿起,只要一看,就知道是当日他给江思淳的那一枚。
“怎么可能……”余真于喃喃道,他猛地抬头,依旧不肯认罪,而是心存侥幸地说,“其中必定有什么误会!”
长老失望透顶,摇了摇头,说:“人证、物证俱在。”
话音落下,一道身影从门外走了进来。
余真于听见脚步声,下意识地回过头,待到看清来人面貌之时,他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不可置信地说:“你竟然……”
“不好意思,让余师兄失望了。”江思淳说,“我没有葬身金瞳猫腹中。”
余真于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起来:“你……”
此时长老开口:“余真于,你虽计划谋害同门性命,但到底没有成功,只罚你思过崖思过三年,你可服气?”
长老到底是偏向于资质更好的余真于,三年时间一过,到时谁还会记得这档子的事?
余真于咬牙:“我不服……”他狠狠地瞪向了江思淳,嘴角微微抽搐,变得狰狞了起来,“江思淳,你敢和我鹿鸣台上见吗?”
余真于先是屡次折辱江思淳,后又设计要他性命,两人之间已是毫无冰释前嫌的可能了。而江思淳如今修为突飞猛进,不到几日时间就是筑基三层了,如果不借着这次废了他,那么三年以后,将再无翻身的机会!
鹿鸣台,决斗场,生死不论。
余真于的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必定要在鹿鸣台上,正大光明地将江思淳踩至泥中!
“你敢和我鹿鸣台上见吗?如果我输了,内院弟子之名让给你;你输了……”
江思淳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给了你三次机会。”
“什么?”
“这是第四次。”江思淳率先走了出去,“鹿鸣台上见。”
余真于一顿,从牙缝中挤出了满含寒意的话:“好,那就鹿鸣台上见!”
余真于不觉得他会输给江思淳。
他筑基多年,精通各种法决,基础打磨得极为夯实,就算是筑基后期都有一战之力,更何况江思淳刚筑基没多久?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执法堂。
站在门口处的方甜甜将之前发生的事听得一清二楚,她看着江思淳远去的背影,不免担忧地说:“江师弟能赢吗?”
“会赢的。”一个人回答了她的问题。
方甜甜回过头,见大堂内又走出了一个人,她犹豫地说:“可是沈师姐,那余真于是筑基中期的修为……”
沈岚身体轻盈,一跃就落在了数丈外,她轻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来,我还要去开个盘口,赌江思淳赢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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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鸣台位于白鹿学院的中心处,是学院里面的著名建筑物。
但因鹿鸣台上有一条生死不论的规则,极少有学生会为了一时纠纷去开启。
今日,鹿鸣台上却是站上了两位少年。
路过的学生不免停下了脚步,仰头看起,纷纷议论了起来。
“那不是余真于吗?”余真于在学院里面有点名气,率先被人认了出来,“他对面的人又是谁?谁敢和他对敌?”
一旁的人眯着眼睛看了许久,才恍然大悟:“那不是那个有名的废物仙二代吗?”
话音落下,周围便响起了哄笑声。
“他?他上去做什么?”
“别这么说,听说江思淳近日筑基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就算如此,余真于是筑基中期的修士,之前还越级挑战过了,哪里会输给一个刚筑基外院学生?”
“那可不一定,那江思淳可是仙二代,不知道还藏了什么秘术……”
台下议论纷纷,有头脑灵光之人,当场开了一个盘口,大声道:“开盘了、开盘了,押余真于赢一赔五,押江思淳赢一赔十!”
周围的人哗啦一下围了上去。
众人的灵石大多都是放在左侧,押余真于赢的。右侧代表江思淳,赔率虽高,但上面的灵石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