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在大帐中的廖晓拂也是坐立不安,不住掀开军帐的帘门,叫寒冽的北方吹醒他的焦灼。
“张大人,你听这鼓声是不是停了?是不是殿下要迎战了?殿下若是迎战,怎么能叫鼓声停下呢?”廖晓拂惶然往远处眺望,却只能听出马儿嘶鸣不断,四处弥漫开浓烈的腥味。他虽不懂兵法,却也清楚擂鼓手是绝不可私自停下的,敲断了手也不行,必定是殿下发令了。
“廖公公,算卑职求你了,你这样不吃不喝的,太子胜战回来岂不是要拿我治罪了……”张广之在后头捧着食盒不住地劝。他追随太子千里北上,可亲阵头一日却被太子单独嘱咐,说要给他最为重要的大任,除了他,交给谁人都不能放心。
谁不想带兵出征,手刃敌军?张广之当下跪下谢恩,恨不得肝脑涂地。谁知这最为重要的大任,竟是留在大帐里看住廖公公,看住他吃一餐饭菜。
作者有话要说:
科普:马能够分辨灰、红光波,对红色很敏感!下一章神秘人物现身!!!
灵蛇:不要栓我!我要打架!我要踢死那些比我高大的辽马!这世上只能有一匹马比我牛x!风哥你说是吧,风哥?
御风:省点力气,一会儿干一票大的。
小白菜:嗝……今天的马厩好空旷,风哥和灵蛇都不见了……是不是上阵去了?咦,马槽里谁给我放了这么多白菜???诶啊,够吃好几天了……嗝!
第104章
碍于昨夜未眠,廖晓拂忍不住去揉渴睡酸涩的眼皮。大帐里的篝火燃得正旺,只听那火星中猛地爆出一声劈剥声,竟然是断了一块木柴。
廖晓拂站在帘帐的风口,打了个寒噤。这时便听身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到身后停下了。
“廖公公若吃不下,喝一口稀粥也行,别为难自己,也别为难卑职了。”张广之捧着食盒在后面紧跟慢跟,不住地催,又知道廖公公素来心善,看不得旁人受苦,便作出一副为难脸色,声音夹杂在北风呼呼声中尤为凄凉可怜,“公公也心疼心疼在下,殿下若是回来见这食盒里的东西一口未动,那邪火不冲着您,也全发在旁人身上啊。卑职原是想随殿下上阵杀敌的,却受殿下重托。廖公公若真心疼殿下,就别让太子回来着急了。”
主子与廖公公这重关系,张广之可是从初始看到了现在,由原先的惊讶化为见怪不怪了。宫中偶有传闻太子不仅喜好男风,还偏偏喜好那身子不全的,养着小太监在寝殿里胡闹。起初他见还是扫殿小公的小福子不像是传言里那种不堪之人,谁料不到半年就成了廖公公,堂而皇之在寝殿与太子同睡,近身伺候。
这些还都不算,去年赏菊时分太子宠幸小宠的各路谣言四起,一时传遍了大半个皇宫。令他想不通的是廖公公这个清爽的人,居然不懂得避嫌,青缎金钏,锦衣玉冠,明眼人一看便知那谣言不虚。张广之受太子提携之恩,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只当殿下正直情爱迅猛的时段,身边收了个知心人。
更别说他对玉儿的那份心思,甚至还有些许庆幸,亏着殿下身旁有个廖公公。再后来太子代君出征,谁人都没带上,就连他都是从小凉庄快马直追,唯独从宫里把廖公公带出来了。这就很令下人费解了,若是只是小宠,那合该留在宫里啊,怎可往这水深火热的沙场带呢?
十万大兵浩浩荡荡,直抵北境耗尽半年之久。张广之的眼色也不是没有,慢慢品味出太子与廖公公之间惺惺相惜的情意来。只是……这男女相好乃是天经地义的事,男子与男子欢好岂不是乱了天意?这……这人还不是寻常男儿而是太子,这不是造孽了吗?
若廖公公是个女子,那该有多好啊。张广之自然读不透祁谟定下的心意,只是见廖公公对太子用情至深,暗暗捏了把汗。若廖公公是个平常宫女也是好的,哪怕殿下来日登基,顾念这份旧情,兴许能做个侍妾。
廖晓拂不知张广之心里百转千回,回过头来,也不好叫张大人巴巴儿地端着食盒等自己一人。“那……成吧,张大人也累了,这么多的饭菜咱家反正吃不下,一起用些。”
张广之也是吃不下,心早就不在此处,而是在哨楼外的雪原。听廖公公提醒了就勉强陪着用一些,说道:“诶!好,廖公公肯用就好。”说罢从食盒里取出凉粥小菜摆于石桌上,招呼着廖公公过来:“既然廖公公开口了,卑职就陪着用些。”
木勺仍旧在手里搅动着,却怎么也递不进口中,廖晓拂无暇动口,心中好似有千斤沉重。见张广之也跟着用了些,廖晓拂问道:“都说辽人威猛善战,张大人……咱家没见过几个辽人,不知这话的真假,大人看呢?”
“卑职上哪里去见辽人啊,廖公公还不清楚,在宫中时能出去都是难事。”张广之是个心直口快的人,捧着的稀粥几口就见了底,见对面的人听了沉吟不语,稍作细想,便猜出廖公公心头所虑,赶紧补充道:“廖公公也不必过多担忧,再善战的,他终归是人血骨肉,同样有痛有怕,莫要轻信那些骇人的听闻。”
廖晓拂轻轻点头,勉强沾了一口粥水,又面露忧色:“张大人有所不知,咱家曾与殿下偷跑出去进了石洲陵城,偶间遇上了辽人与大昭百姓的后人。你说咱们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