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寒生的身体如一道电流自上而下窜过,轻轻颤了下,连带耳垂被呼出的热气吹得有些麻,渐渐染上了几分红晕。
他莫名有些恼怒:“钟清墨……”
“恩?”钟清墨抬手轻点已然变成淡粉色的耳垂,悠悠道:“你这里怎么红了?”
“有些热罢了。”段寒生反应过来后,面不改色握住他的手腕防止再触到自己耳朵。
他明明未曾浸泡在药池中,却觉得四周越发热起来。
脑袋混混沌沌,唯一的想法便是,钟清墨那厮,不仅没成太监,还挺茁壮成长的。
这地方那么精神,其他地方却像没了骨头似的,软绵绵趴他身上。
“起来。”段寒生迷迷糊糊给他擦完了,换上衣裤,没好气道。
钟清墨很是乖巧,他说什么便做什么。
“疼——”
大约是力气太大的缘故,被搀扶着起来时,不慎牵扯到了伤口,池边都是水渍,滑不溜秋,他当下往段寒生身上倒去。
段寒生本身就大脑缺氧,昏昏沉沉,有一重物撞上他,直接被一起带进了池水中。
段寒生一头扎进药池,刚呛了几口水,转而发觉有个柔软的东西覆了上去。
他下意识想要反抗,却被擒住了腰,动弹不得,那东西聪明得紧,乘着他意识淡薄时,潜进了口腔,似水游龙,婉转反复,肆意掏搅,来来回回在里头观光了个遍。
段寒生要往上浮,那人似乎不允许,身子紧挨,手不老实地向下移。
“你做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腰际力道一松,段寒生才得以浮出水面,面上还带着抹被亲吻后呼吸不畅的粉晕。
“你可要紧?”
钟清墨凑近想要抚上他的脸颊,却被一掌挥开,段寒生拍开的时候是收了力的,结果依旧被摸了一把。
“你为何——”
“这药池里的水不能喝。”
钟清墨神色如常,看着不像是在刻意占他便宜:“池水有苗族蛊虫浸泡的药酒和百余条竹叶青蛇的毒液,人若将其吞入,不足片刻便会七窍流血,肝肠寸断而死。”
见段寒生神情一松,便又将脑袋靠了过去:“本座为你渡气,你却不领情。”
段寒生整年整月地在天岐宫惶恐度日,每天防得不是表面为他好实际监视的师傅,就是狡猾多疑的张无痕。
他必然是看过那方面的本子的,可那种本子又不会动,只知道两唇相贴便是亲吻,可渡气也是两唇贴着的。
段寒生被他说得有些迷茫了:“钟掌门方才是为了救我?”
钟清墨的眼眸一下就亮了,如同黑夜里闪烁的萤火虫,如此拙劣的谎言寒生竟相信了,他连渡气和接吻都分不清楚,又怎会和他那情郎做其他出格的事?
他抓着段寒生的衣襟,抑制不住,偷偷笑出了声。
两人一道从药池中爬出,衣袍皆是湿湿嗒嗒,紧贴在身,更是勾勒出腰窄臀翘的好身段。
钟清墨视线流连一番,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表面云淡风轻道:“不然呢?”
那副清心寡欲的模样实在让人看不出破绽,段寒生看了一眼池水,只得尴尬地问:“为何会放那等毒物进去?”
钟清墨回道:“本座身有寒毒,已深入骨髓,倘若不以毒攻毒,怕难以抑制。”
他这样一说,段寒生便知道这寒毒的厉害,于是急道:“可有办法根治?”
两人一出浴房,寒风瑟瑟,双双打了个寒战。
“有是有。”钟清墨抬眸,欲言又止。
门上挂着一件狐裘,段寒生一边给他披上,一边问道:“何法?”
钟清墨眯着眼睛,小声道:“上官少主晓得,却不肯言说,恐怕难以实现。”
段寒生愣了愣:“他不说,你又怎会知道不会实现呢?”
钟清墨抬起另一半狐裘,裹住他的身体,两人紧挨着,如同亲密无间的情人,漫步走在登雪楼中。
“我去问问吧。”段寒生稳了稳心神,做出决定:“无非是世间难以寻到的罕见药物罢了,虞清门人才济济,又有钱庄支撑,还怕寻不来那些个死物?”
钟清墨看着他,探究道:“万一不是死物,是要让人付出点代价的事情——”
段寒生笑了:“不会是取心挖肾,断手断脚制成药引的代价吧?我还从来未听说过这种,掌门大人还是莫要担心了。”
一路回房,钟清墨被脱去湿寒的袍子,钻进被褥。
呆呆在床头坐了会,待榻上人传来均匀的呼吸声,段寒生才去换自己的。
他不设防备,换衣时也未曾特地遮挡,衣带滑开露出如玉瓷的肌肤,下面风光无限。
钟清墨睁开眼眸直直看着他。
段寒生转过身来时,他又闭眼装睡。
换好里衣,打了哈欠,段寒生在地板上给自己铺了个临时床位,正要睡觉,又听屋中出来轻微的呢喃:“冷……”
段寒生动作一顿,起身皱了皱眉:“不是已经用药池水擦过身,为何还会冷?”
床上人即使熟睡,也翻来覆去,难受得紧,仿佛做了噩梦,正不屈不饶地顽抗挣扎着。
段寒生犹豫着,脑内思想互相争斗,如同天人交战。
他看上去很难受。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顶多私自同睡,被醒来的钟清墨骂一顿罢了。
最后,他还是掀开被子,一起躺了进去。
他这个关门弟子,从入门来没一天好日子,过得好生悲惨,什么武功都没学到,什么好处都未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