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什么能改变一个人,时间吗?时间对他,原本伴随着他的出现就已经没有了意义。
他努力地从大片混乱的记忆中剥离出有关鹤白的身影,他想找出些蛛丝马迹又悻悻的停住。鹤白眼睛里好像燃烧着一团火灼灼生光,刺得无叽的心口生疼,呼吸凝滞。他不知怎么面对现在的鹤白,是师傅还是徒弟,亦或是......
无叽艰难地别开目光,紧抿的嘴终于发出了声说道,“天命。”
天命,本最不该信命的人信了命,就如同听者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鹤白冷笑一声,撒手猛的后退,“看来凤凰现在己全部记起来了,只是不知你口中的天命有什么深意?”
手中支撑撤去,无叽茫然若失。
“还是说,这是你逃避的措辞?”
“我......”
凤凰曾经可以迎上一切,却独独逃了鹤白的那份情。
“无话可说了吗?”鹤白。“记起你眼前的这个人是多么肮脏心思龌龊了吧。多说一句都煎熬,终于解脱了?”他最后的语调都发出了一种怪异的上扬。
不是这样的,话到口边又被冷酷的送回让他发不出声来。
“遥昭,为什么你的自私都放在了我这儿?”鹤白忽然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以能感觉到的速度流失着些什么。
他缓缓的低头早就意识到是什么,血迹从心口一圈圈的往外晕染。在意识彻底丧失之前,颓然想,是我解脱了才对......
好不甘心。
心锁,锁心。
缠在心头上的锁链,随被锁者的反应而收绞,收进心头,绞进血肉,血会流尽,肉会绞烂,而它永远不会断。
除非等那个锁上的人,亲手解开。
“啪”
无叽小心翼翼的从鹤白身上取下什么东西,细看是一条细细的链子,出人意料的是那上面很干净,银白的链面发亮。
无叽迟疑半秒,手中的链子瞬间化为灰烬。
床上的人禁闭双眼,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写着几个字“不近人情”。
鹤白性格并不孤僻但也不是和每个人都熟络,放浪不羁且心性极高,平常表面客客气气实则完全不介意把心肠阴狠的一面暴露出来给人看。唯独对他的恩人兼师傅凤凰表现出另一面,撒娇撒泼打滚那套一样不落发挥得淋漓尽致,活的十分精明。
千年的阅历不违和的和无叽巧妙的结合,说不出的柔和。
长年不变的孤独寂寞消磨了凤凰的感情,以至于他在七情六欲方面格外的迟钝。更早的记忆更像黄土般飘散无影无踪,他没尝过情的滋味,更不知爱为何物。收留鹤白不过是举手之劳,就像那些大义,万物皆一命但大多数时候他选择漠然。看淡了生死,何必无意义地徒劳。直到鹤白的出现,或许从抱起它一刻,或许是答应鹤族收留鹤白那一刻开始,反正一切都变了。凤凰来不及应对,猝不及防迎来了新生......
无叽半跪在床边,轻轻的握起了鹤白的手,低头扫过手背时好像偷偷的留下了一个似有似无的吻。
鹤白眼角微颤。
鹤白不知道的是凤凰确实许了私心,在赴死的前一刻。
我想来见你。
无叽踏出房门,灰然像是等待了很久突然冒出,“无叽!不对,凤凰殿下...您要走?”
“灰叔,你能先帮我照顾师傅吗?我得走一趟。”无叽垂着眼眉,温顺的很。但灰然着实闪了一把耳朵。
“不敢,不敢,我怎么担殿下一声灰叔,鹤白那儿我定会妥善照顾的,您放心。”
“嗯。”无叽对称呼也不强求。再没多说便走过空地,化出凤凰本相,一声长鸣,振翅向上飞去。
凤凰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不会再虐了~
小可爱们记得来看我这个孤寡老人。
第10章 第10章
云雾飘飘渺渺的缭绕在偌大的神殿周遭,沉闷的严肃随着一道火红色的长影划过消散又重聚。
无人注意到这瞬息而过的变动,即使注意到也不会意识到那是什么。他们低头匆匆而过,战后余生的重建是曾经的主要任务,而现在早已繁华如昨。
多少年过去,似乎还能在这片土地上嗅到当年的种种。尸横遍野,硝烟滚滚,暗无天日,直到那声长鸣刺破苍穹,带过熊熊烈火。
罪恶到此为止。
五彩色的凤凰轻轻落下,立在大殿的门前,殿内的人似乎早已察觉到他归来的征兆,在凤凰刚刚落下的时候就迎面对上了,没有半分意外的反应,接着他恭敬的低头做了个请的姿势。
凤凰颔首示意。
殿内依旧美轮美奂,只是缺少了点前人的气息。大战的破坏让天庭改朝换代,大多熟悉的面孔也就此消失,从神籍上除名。
“天帝?”凤凰开口停下脚步。
“是。”天帝像是释然了的答道。“您回来了...”
“你做的很好了。”
“...殿下盛赞。”此天帝非彼天帝,是新一任的天地之主。新天帝对凤凰的感情十分复杂,忌惮又崇敬。心中时刻牢记着上一任领导班子对凤凰的所作所为,生怕牵扯到自己的身上,很长时间里他都在提着心过日子。“我曾派人寻过您涅槃后的踪迹,不过一直没有结果...”
“无妨,我要走了。”
新天帝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凤凰不是来算账的吗?
“是。”
困灵之地。
“鹤白,你醒啦,我就知道你皮糙肉厚的没那么容易死。”鹤白刚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