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爷爷我就带着你往观里赶,谁知才出云梦山不过十余里,红……不,是那狐妖,就跑来拦住我们去路,当时我抱着你不好与她动手,只能一味忍让,谁知她竟不依不饶,非要夺,咳咳,非要与我分一个高下,后来见我避而不战,竟使了性子,一把大火烧将过来,我为了护住你,只好随手抄起什么挡了一下,于是,身上的经卷有一部分就给烧着了,唉,她就是这样的火爆脾气,也不怕伤了你,真是的,嘿嘿……”
沈亦如在门外甚至能想象到夏漠在那里摸着长须微笑的样子,只是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然后呢?爷爷你一惊一乍的就为这个呀?这跟沈亦如有什么关系么?”夏愈还是一种懒洋洋的声音。
“当然有关。后来我看她实在闹得不像话,就使了个小法术,用水流云雾阵把她困在阵中,这阵法能困她足足三日!这也是我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夏漠老道的说到这儿,语气中竟充满了懊恼和怜惜,“唉,正因如此,我们才得以从从容容的回到了蜀中山。”说到这里,夏漠声音中居然有一种掩饰不住的失落和伤感,“不过,那经卷典籍终究是烧掉了,后来回到观里,就一直事情不断,虽然一直想找机会把烧掉的部分给补上,但是一直没得空啊,啊哈哈,等所有事情都停当了……我居然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夏漠有些悻悻然,若有所思的叹了口气。
“我明白了,爷爷你因为懒,所以就一直没把缺失的部分补上……”夏愈懒散的接口道,“可爷爷啊,那又怎么样?”
“你个笨蛋!”夏漠老道赏了夏愈一个爆栗,“问题就在这里啊!沈亦如从我这里拿去的心法也是那时带回来的,他一直过不了‘禽顶’,也许是因为那部分的心法根本就没有!”
“啊?!喂,拜托,爷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记!!!”夏愈这才听懂了关节所在,“爷爷,你把残缺的心法给那沈小猪练,他要是走火入魔了怎么办啊?你这观主是怎么当的吖。”
“这观主也不是我想当的吖。”夏漠老道小声嘀咕了,转而正色道,“愈儿,你快去把沈亦如叫来,说那心法先不要再练了!”
夏漠话音刚落,就见门外人影晃动,“扑通”一声,原来是沈亦如在门外一听这来龙去脉,顿时急火攻心,竟是一时立身不稳,直接就将门给“趴”开了。夏漠和夏愈也是一惊,夏愈更是叫道:“沈小猪,你这么快就来啦!”
……
“徒儿失礼。”沈亦如一清醒过来,便就势跪在夏漠面前。
夏漠摸摸胡子,老脸一红,说道:“无妨,无妨,原本也是要叫愈儿去唤你过来的。”顿了一顿,手在袍袖中一抖,沈亦如便觉得有一个人将他托了起来,“方才你在门外也该听见了,观中的经卷心法年深日久的难免会有一些散佚。加上近百年来,也从未有人能修习至‘禽顶’一层,所以老夫也未曾注意,故而就谈不上补全了,不过所幸今日及时想起,还好没有酿成大祸。今日我便将这段心法抄于你,”说着站起身来,在书桌上抽了一张白纸,写了几笔,交给沈亦如。
“爷爷,不许藏私哦,你差点害的沈小猪走火入魔!”夏愈从凳子上跳起,拽着夏漠的袖子撒起娇来,“不能就这么算了,爷爷,爷爷,你快传点什么厉害的法门给小猪作为补偿,不然我不依的!”
一旁的沈亦如看着肥嘟嘟的夏愈在夏漠观主跟前又是撒泼又是耍无赖的,看在眼里真的是又感激又好笑:还敢叫我小猪,都不知道谁肥呢。
夏漠老道缠不过,终于思索了一番,补偿似的又从书桌上抽出一卷绢轴,一道递给沈亦如,“这是本派的内息心术导引入门图轴,今日也一并传你,望你日后好生用功,你去吧!”
沈亦如接下后,恭恭敬敬的退出了房间,回到夏愈房间,打开那张纸一瞧,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原来这缺失的部分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却正是及其关键的几句要诀,这几句要诀连接前后两重心法,直接影响对后续功法的领会。偏生这联系前后还极难看出,所以纵使沈亦如聪慧非常也从未发现端倪。
此时,沈亦如并不着急突破隘口,反倒是静坐下来,将那口诀拼入原先缺本的心法中,宁下心神从开宗明义的第一章从头研读。这不是一次烂熟于胸的复习、走马观花的一目十行,而是将心法当做一本新书,一字一句反复推敲,再三演练,甚至于对于之前已经突破的一二层功法也是如此。
这其实是沈亦如在代夏漠重新开坛时发现的学习法门:每次在他反复向师弟们讲解心法时,总会有新的体会,甚至于能感觉到还有一层新的境界,虽不能说每次的体悟都能使自己的修为更加精进,却也总能有新鲜的启发,日积月累间,着实令自己获益良多。沈亦如非常享受这样的对大道的涓涓细流般的体悟,这对于他而言,实在是难得的心灵上的安逸与恬静,有时他甚至觉得是隔着无尽无涯的时光恒河与对岸的仙人对话般隽永。
在此番再度通读过后,沈亦如觉得自己在先前脑中那团混乱如麻的思绪中,忽然间发现了一根线头,这令他十分欣喜,虽然仅只是寻到线头,离解开头绪还十分遥远,但这于他已是数日来唯一的进展。待到他再再缓缓展开那张图轴,不由大喜过望,原来那图轴上详细标明了巨门一派入门心法中所会经历的一切要点,导引顺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