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封遗书的人太不了解谢若了。
遗书上说:后悔那夜强行得到他,令他身心受创,所以以死谢罪。
哎。以谢若的性情怎么可能会后悔那一夜,只怕纵使下地狱也不会悔吧?如果是我拥有了那一夜,我岂止是不后悔,我简直愿以生生世世来换。
当我看到这封遗书,我唯一的反应就是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诅咒:
操你祖宗十八代,谢若。
我把谢若的案件列做自杀案处理封档。这个城市每天光是杀人案破都破不完,那些偷抢盗窃都只能当是自己倒霉,何况这种表面看上去明摆着是自己找死的事情,谁有时间和心情去管。
死了就死了吧。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谢若在生时我从来对他不感冒,可是在他死后,却总是感觉他就在我的身边。
在我身边用他那双鬼眼看着我荒唐的,孤寂的另一面人生。
自从女友和谢若相继死后,伊唯明显的孤独,自闭了。似乎连我他也开始躲避,远离。
但我也无暇再管他啦。只因为这个城市陆续发生几起匪夷所思的自杀案。明显带有宗教献祭色彩的自杀案。
省里,市里对此极为紧张,担心又出了个什么邪教蛊惑人心,草菅人命,特意成立了一个以我为首的专案组进行调查。
那些死去的男男女女最奇怪的地方就是他们死去的姿势居然在生前就有反映,在他们所拍摄的写真集里可以真切的展现出来。
“这可真是个邪门的摄影师。我倒要好好会会他。”我喃喃自语,布置手下查遍市里的所有艺术摄影楼和一些有名有姓的摄影师,可是他们居然都没有拍过这些照片,也没有那些人的客户记录。
案件陷入疆局,可是人却不停地在死去,我有点要疯掉的感觉。
一天傍晚,伊唯忽然打来一个电话给我,叫我去见他。这是在谢若死后,他第一次打电话给我。
听着伊唯的声音,我的心一暖,多日紧绷的神经也松懈下来。
我在医科大学的篮球场见到伊唯。伊唯见我到来,笑了笑,将手中的篮球抛到我的手上。
我也笑了一下,和他痛快淋漓地打了一场篮球。
打完球,我说:“去洗澡桑拿吧。”
他温顺地答应了。
在进桑拿室的时候,伊唯不小心滑了一下,我连忙扶住他,他却像触电一样将我的手拿开了。
我黯然,心里忽然更加想诅咒谢若了。
谢若的死,令到我和伊唯连正常的朋友交往关系都变得敏感和多疑了。
我坐了下来,缓缓闭上眼睛享受着多日未曾享受到的放松。
忽然,我听到一声低低地呻吟。
我赫然睁开双眼。
热气弥漫之中,我仿佛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跪在伊唯的面前。
伊唯的脸在那高温之中显得潮红,可是他的眼神却显得相当的倦怠无神,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把他的精气元神抽走一般。
我一惊,大喝一声:“伊唯。”
那模糊身影即没,我冲过去将伊唯抱出了桑拿室。
伊唯浑身软绵绵地靠在我的肩上,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我把他送回家,守了他一天一夜,他才回过精神来。
“对不起,道荫,我本来是想让你轻松一下,我知道你最近查案很辛苦,可是谁知道还是要你来照顾我。”伊唯歉疚地说。
“伊唯,没事,你能想到我,我真的很高兴,自从谢若死后,我们俩倒比从前疏远了。”我真心地说。
“对不起,道荫,我不是想疏远你,我只是,只是不能接受一年之内有两个跟我关系密切的人死去。虽然,虽然,可是我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谢若死啊。我曾经那么看重他,我以为他再锻炼两三年,就会成为和我一样,甚至比我更好的颅脑外科医生。”伊唯伤感地说。
我暗叹,如果我告诉他,谢若是伊梅杀的,伊唯只怕真的会疯的吧?
“伊唯,我想带你去华灵寺。”我说。
“去寺院?”
“我觉得你被恶鬼缠上了,我们到华灵寺帮你求个符驱邪。”
伊唯笑了笑:“不用,如果要说到符咒,没有那个能比我送给你的那一块血心玉石更有效。”
我大笑地从脖子上拿出血心玉石,这块赤红赤红的心形玉是伊唯在我警校毕业后送给我的,是为了保佑我平安无灾。戴了这么多年,血心石几乎已与我合为一体。
“伊唯,这块血心石倒真是跟了我好多年,不如现在你戴回去?”
“不用,你的工作危险。”
“伊唯,这块血心石你是怎么得来的?”
伊唯笑了笑:“我高中毕业那一年,去了一趟普陀山游玩,山中有一位得道高僧见到我,我记得他当时看着我的眼神充满慈悲怜悯,后来临下山之前他还送了一块灵玉给我,说可以保佑我,说此玉有灵性,遇着有缘人的血会含血放光,趋吉避凶,鬼神莫敢欺。我当时很不以为然。在回来的路上,我越想越好奇,就割破了我手指,将血滴入玉心,岂知不一会,那玉竟真的将我的血含入其中,刹间变得通体赤红。我当时颇有顿悟之感,所以回来之后就一心扑在学业上,对那些男欢女爱之事也放在一边,绝无旁顾。后来你当上了刑警,我想着你工作危险,就把这玉送了给你。这么多年,你也不止一次在我面前赞叹血心石是如何保佑你逢凶化吉的啦。”
我惊讶地看着伊唯,想不到这血心石中的血竟然是伊